搖頭。
他嘆著氣,手指觸了觸她鬢角,輕聲說著:“那我就換一種說法,你爸爸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他再去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你潛在酒精依賴症也在是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一。”
遮在身上被水打溼的便服朝著厲列儂臉扔去。
厲列儂身體一讓,便服掉落在他腳邊,居高臨下,他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她。
眼神冷聲音更冷:“還有四分鐘就滿半個小時了。”
手狠狠打在水面上,可最終只能衝著歷列儂背影說出:讓服務生再給我拿一套便服。
不多出一秒不少一秒,臉洗得乾乾淨淨的,那身誇張的衣服也被服務生帶走。
手放在便服兜裡站在厲列儂面前的她,還真有點像想方設法逃避作業的學生無奈碰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老師。
一杯和著雞蛋清的檸檬水遞到她面前:把這個喝了。
乖乖接過杯子,這時連翹只想早點上床睡覺,如果她不乖乖喝掉那杯檸檬水的話,厲先生大約會拿電話說事了。
杯子放回迷你吧檯,連翹看也沒看厲列儂一眼,可今晚的厲先生好像有很多閒情逸致似的。
好吧,乖乖坐在厲列儂指定的位置上,乖乖遵照他的意識,把手伸到他面前。
厲列儂拉起她便服的衣袖,手腕處有著極淺的紅印子,那應該是之前扣住她的手時留下來的。
遲疑片刻,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了淡淡的紅印上。
呵!厲先生想告訴她,他也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嗎。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只是她現在沒有心情再去學許戈叫他阿特。
掙脫著手,粗聲說著:我沒那麼脆弱。
掙脫無果。
“厲列儂!”
“我見過酗酒的人,大部分離開戒酒所的人不出幾個月就再次回到戒酒所,一些人終生無法擺脫對酒精的依賴,他們握不住筆,拿不了刀叉。”
“這世界上,誰都可以變成那樣的人,唯獨你不行。”
明明現在心裡很不耐煩,明明現在她一心只想爬到床上去睡覺,可眼睛一眨,淚水就從眼眶滴落在她手背上。
一滴、兩滴,毫無預兆。
在這距離星空最近的房間裡,那兩滴液體像是盤踞在屋頂上天使的眼淚。
正在觸控著手腕的手指停頓了下來。
他聲音輕輕的:“不是說很喜歡穿在身上的那些嗎?我明天陪你去把那些買回來。”
厲先生這完全是在哄孩子,嗯,別哭了,喜歡什麼告訴我,我給你買就是了。
“厲列儂,我不是孩子。”
“那些……”頓了頓:“不要穿到外面去。”
這個人完全無視她的話,手一扯,成功從他手掌掙脫出來,頭也不回的往著房間。
站停在那裡,連翹揉了揉眼睛,酒店餐桌臺上擺著精心準備的營養早餐。
還沾著露珠的淡藍色玫瑰看似不經意擱在雜誌上,早晨的光四面八方穿過落地窗玻璃,讓整個經過精心佈置的空間看起來像顆透明的琉璃球。
而那個站在落地窗前的修長身影是這顆琉璃球最華美的裝飾,美好得宛如手一觸,就會像氣泡一樣的消失。
腳步很輕,來到他背後,緩緩的,手指一點點往著那個肩膀移動。
會不會手一觸及,就消失不見了呢?
厲列儂大多時間裡,穿的衣服除了白色,其他色系都貼近深色,較為跳躍的色彩,方格條紋這些被他稱之為亂七八糟的他從來都不穿。
可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藍混合方格襯衫。
厲列儂從來不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在她面前,真的是一次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裡他總是深夜出現,清晨離開。
所以,連翹有點懷疑,眼前的人也許是殘留在她腦子裡酒精帶來的幻象。
還沒有等她手指觸到他肩膀,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醒了?”
不是手一戳就會消失的華美飾物。
☆、第39章 /(短髮)
想去戳厲列儂的手指迅速縮回,在他轉過頭來時裝模作樣的斂起眉頭,昨晚的種種也一一來到連翹的腦海裡,包括那滴在手背上的眼淚。
斂眉:“你這麼在這裡?”
1942領導人就像是在面對他成員發號施令一樣:“梳洗、吃早餐、換衣服應該可以在半個小時時間裡完成,服務生待會會給你準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