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室,朱寶宜一進門就見到楊少宗在翻賬,便笑呵呵的感嘆道:“小楊,幹工作要講究勞逸結合,適當也要休息一下嘛!”
說著這話,他拿出一盒茶葉道:“這個可是我親戚從家鄉寄過來的好茶葉,特產哦。”
他一邊說一邊找了兩個茶杯給自己和楊少宗都泡上。
在這個特殊的階段,計劃外和計劃內的物資價格已經有了明顯的差距,只要會計人員將計劃外的合同報稱計劃內的物資價,上級基本搞不清下級單位的虧盈。
公社現在到底還剩下多少錢,外人是很難查清楚的,
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的楊少宗就和朱寶宜隨意的閒談著,聊著旗山的事情,也和朱寶宜問了問南方這幾年的情況。
談了一會兒,楊少宗才挺隨意的和朱寶宜問道:“朱科長,你說咱們公社這幾年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我看這個帳目似乎都有些虧嘛!”
朱寶宜謹慎的稍稍思考片刻,又笑道:“沒有辦法啊,糧食價格控的很死,工業產品的價格倒是高的離譜,咱們公社當然吃虧。公社每年的糧食產量也就是六千多萬斤,上繳了公糧,再一均分口糧,其實也就剩不下多少。這些年,公社真正能夠餘一點錢的地方就是小煤礦,當初要不是地委看公社實在是太窮,旗山的煤礦量似乎也不大,手一軟就將煤礦放給公社自己開採,公社還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楊少宗微微點頭。
70年代以前,旗山地區一直沒有進行過較為全面的地質勘探工作,77年才意外的發現了一些煤礦資源,當時認為是小煤礦,無力顧及這裡的地委和煤礦局也沒有安排正規的國營煤礦廠經營,只是讓旗山公社自己採煤,每年爭取完成7000噸煤的計劃。
公社不敢大膽幹,地委物資部門規定是7000噸的計劃,公社每年就開採7000噸,也就是這幾年,公社才不斷將產能擴大到了1萬多噸。
由於公社的煤廠一直沒有發展起來,地方也沒有國營大煤礦廠投資進行正規化的開採,再加上90年代中後期煤礦產業集體虧損,地委沒有對煤礦產業給予新的投入,從而為旗山後期礦業開發的混亂局面留下了先兆和巨大的隱患。
旗山地區的鐵礦石資源發現的更晚,直到97年之後才有小鐵礦的出現,由於省委的忽視,一直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勘探和規劃,再加上市委和縣裡的有意放縱,旗山鐵礦很快就重蹈了旗山煤礦的覆轍。
旗山公社目前在手裡積攢的那點資金幾乎都來自煤礦,其他的農業、漁業和林業只能維持在不虧的局面,發完工分和口糧就所剩無幾。
楊少宗繼續和朱寶宜問道:“朱科長,那你說咱們這麼大的一個公社,公賬上能攢出多少錢?不會連十幾萬都沒有吧?”
“十幾萬還是有的,每個月的工分錢都有二十幾萬呢。”
朱寶宜說到這裡稍稍思量了一下,才又和楊少宗悄聲道:“小楊,其實公社還可以發展的更好,咱們的煤礦要是卯起來幹,一年至少能挖個四五萬噸,問題是書記怕地委收回去交給淮海煤炭工業局來主辦,一直不敢挖太多。別看咱們書記很兇的樣子,膽子特別小的呢!”
楊少宗平淡的答道:“這也正常。”
國內煤炭工業在90年代以前一直是特大型煤區歸國家,大型歸省,中等歸地區,小的歸集體,所謂集體一般也就是公社,不排除有很多的特例,但在總體上的基本政策就是這樣。
如果能夠一年開採四五萬噸,淮海地委肯定會給予重視。
朱寶宜又道:“其實現在的南方到處都缺煤,計劃內的缺口非常大,好多人都在倒賣,要是我們膽子大點,每年挖幾萬噸,計劃內供應一萬噸,其餘都拿出去私賣給那些倒爺,一年能掙幾百萬呢!”
楊少宗只是依然很平淡的笑著,至於他內心究竟是怎麼想的,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趙瑛在這時也來上班了,隔著十幾米遠就能聽到她那歡快的歌聲,像那山野裡的百靈鳥般動聽。
聽到她的聲音,朱寶宜擺了擺手,示意楊少宗不再說下去。
唰的一下。
趙瑛穿了一身嶄新的碎花布連衣裙就跑了進來,雪白色的布料上印染了無數粉色和藍色的小花朵兒,穿在她的身上更是顯得特別的美麗,將她也承託的宛若林間的花仙子,惹人喜愛和心動。
她一進門看到楊少宗就迫不及待將裙子顯擺給他看,開心的問道:“看,漂亮吧?我在城裡的小姨娘給我買的呢!”
楊少宗笑呵呵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