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就死了,可又活了過來,一直跟著蚩尤。想起來真讓人頭皮發麻,你說那個大個子總是一臉淫賤而陽光的笑容,還有那密林般生長的胸毛和一身腱子肉,哪裡就像行屍了?我們居然跟他一起生活了那麼久!”
雨師看向狂魔的方向,“跟那邊那個差不多吧,我們現在也沒覺得可怕。”
“我在那塊石碑上看見了‘山葵’這個名字。”魍魎說。
“蚩尤的姐姐,”雨師說,“這麼說來刑天是蚩尤的姐夫。”
“他跟涿鹿城裡那麼多寡婦有勾搭,那些人都是坂泉之戰時候軒轅部死鬼們的老婆吧?”風伯說,“難道這傢伙想在另一個戰場上討回他失去的?”
“他大概也記不得了吧?只是想找當初那個女人。”雨師說,“找了一個又一個,像狗熊掰苞谷一樣,然後丟掉,因為找不到他想啃的那一個。”
“別告訴蚩尤了吧?”風伯說,“反正我看他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他記不得了,這樣不是很好麼?”雨師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人有的時候難過,是因為記性太好。”
他們走到狂魔和魑魅身邊,雨師拍了拍狂魔的肩膀,“好了,一切清楚了,所謂九黎,只是一個鬼城,你是活在這個鬼城裡的……唯二的活人,還有一個是炎帝。你小時候記起來的那些人都是鬼魂,也許是不甘,也許是戀土難移,他們被拘禁在這個九黎城裡了。”
“當然現在你也不能說是個活人了,所以……也許你們鄰里之間更加容易溝通。”風伯說。
“太陽落山了。”魑魅說。
這一刻血色的夕陽落下了西面的連山,陽光被從大地上迅速的收走,光和暗的交界從他們身上掃過,雨師和風伯都聽見了光暗交替的瞬間那時光如風一般流過的聲音。夜色下寂靜的城裡傳來鐘聲,那失去了鍾舌的銅傢伙無故地搖晃著鳴響,風掃過這個密林裡沉睡了幾十年的城市,那些屋子上的花在迅速地凋謝,白色、青色和紅色的花瓣零落在風裡,彷彿一場色澤動人的鵝毛大雪,屋頂上的藤蘿和枝條像是退潮那樣萎縮,佔領了地面的苔蘚也像是蟻群那樣退向四面八方,露出了原本的石頭地面。那顆蕨類植物像是活過來的巨人那樣抖動身體,把倒塌的大屋重新立起。
寂靜的屋舍中傳來了由內而外的敲門聲,而後一扇扇門開啟,穿著白色、青色和紅色衣服的神農部人們走出了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