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對著所有戰士大喊道:“兄弟們,殺一個算一個!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蘭聆和楚憂離此時正處於低處,並沒有被叛軍發現,蘭聆眉毛已是緊緊皺起,手心攥出一層汗來。
楚憂離手扶上蘭聆的肩頭:“快離開這裡吧。”
滿目創傷,綏緹和綏羽還在陣中與叛軍輸死搏殺,蘭聆的心跟著揪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異常。
“不!再看看。”堅決的腳下不邁一步,定定的站在原地。
片刻後蘭聆靈光一現,眼中閃過驚喜,豁然轉身,從馬鞍旁卸下一彎弓箭,對著楚憂離急急喊道:“把你束頭髮的繩子卸下來!”
蘭聆將繩子在三稜箭頭下方纏繞成螺旋狀,抬高左手,寬大的袖子隨風飄動。
此刻的楚憂離,一頭長髮披散,隨風飄揚,風姿絕豔,睜大丹鳳眼,不解的看著蘭聆。
“憂離,快把我舉起來!”
楚憂離沒有片刻遲疑將她高舉,讓她踩在自己的肩上,蘭聆拔起一根白羽箭,弓如滿月,瞄準陣中騎在馬背上,此刻正得意洋洋,趾高氣昂指揮千軍萬馬的劉穆津。
“綏羽!”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綏緹猛然間發現身旁的綏羽已沒了蹤影,心中一陣無主,
難道自己的親弟弟已被叛軍斬殺,綏緹紅著眼,瘋狂得刺殺迎面衝來的叛軍,全然不顧敵軍砍向自己的刀刃,狠絕程度一時間讓攻擊他的叛軍不敢靠近。
蘭聆身處陣外,卻早已看到綏羽孤身一人,手持長劍,突破重重人牆,充分利用一人作戰,輕巧靈便的優勢,一路衝到叛軍將領劉穆津的坐騎下。
蘭聆寬大的宮服在空中鼓鼓生風,猶如天降女神一般,眸光森森,抓住風馳電掣的一瞬,弓如滿月,箭若蒼刀般飛射而出。 利箭破空而來,箭上的繩子利用風動原理,遠遠超過一般弓箭射程,直射劉穆津的心窩。
綏羽順勢將跌下馬的劉穆津,緊緊摁在身下,抽出隨身匕首,咧著嘴,發狂殘忍的割裂著他的喉嚨,劉穆津剛開始還在慘叫,隨後竟漸漸沒了聲響,只有頸部的鮮血飛湧而出,濺紅了綏羽整張臉。
綏羽割下劉穆津的腦袋後,沒有片刻停留,衝上高地,凝望著自己的哥哥綏緹,高舉劉穆津的頭顱,口中發出猛獸般的喊聲,響徹雲霄,傳到蘭聆耳朵裡卻是失真的轟鳴。
綏羽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和綏緹對視時,興奮中帶著無助和顫抖,看到遠處高立的蘭聆時,他將手臂伸出,頭顱向前,像是一個孩子在邀功。當他把頭顱舉過頭頂時,他的眼裡卻嗆滿淚水,但他仍然高喊著,震懾著底下亂成一團的叛軍。
蘭聆下顎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淚水衝出眼眶,辛酸微笑著,凝望著綏羽。
叛軍一看主將已失,一時間潰不成軍,局勢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扭轉,最後竟變成綏緹帶領僅剩下不到三百人,在後面追著一萬多叛軍四處逃竄。
雍城太守登上城牆,下令開啟城門,叛軍們一股腦的逃出雍城,慌亂中,踩踏致死致殘,掉進護城河淹死的人不計其數,待逃回叛軍大營,已剩不到八千人。
“王后娘娘!”韓溪源帶領的增援部隊趕到,看到戰場一旁的蘭聆,立即上前行禮。
“釋放死囚,編制入軍,修繕城牆,共抗叛軍。”蘭聆穩穩的說出這十六個字,疲憊的閉了閉眼睛:“本宮回宮了。”
韓溪源大感愕然,沒想到王后娘娘所說,竟與王上交代一字不差,趕忙招呼內侍近衛護送蘭聆和楚憂離回宮。
楚憂離看著坐在對面的蘭聆,她半眯著眼睛,沒有焦距,沉默著,彷彿化身一座石像,只有身子隨著馬車微微搖晃著。
“蘭聆。”
蘭聆轉動眸子,最終確定了方向,雖身在酷暑,但仍是不受控制的猛地打了個冷戰。
“蘭聆!”急促的呼喚中已是擔憂。
蘭聆終於開口,聲音卻飄忽不定,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前幾日,我還在為覃陌央狠決殘忍的守城手段,感到唏噓不忍,而今日!”蘭聆半垂著眼簾,睫毛閃動不定:“而今日我與他又有何異,果然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亂世無義戰,順勢者得天下,只有了結這天下紛爭,才會有真正的太平,天下才不會有戰爭。”
“沒錯!”蘭聆眉眼一動,堅定之色深達眸底:“不能退縮!”
為了天下的統一,為了蘭家百年以來的夢想,為了心中的理想,不能再有一絲一毫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