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丹丸恢復了元氣,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健康的紅潤,走起路來也不似從前那般喘不過氣來。
只是,一身輕鬆的濮落一直視他為累贅,原本少有言語的仙君,每每都要催促他一番,倒是顯得兩人間的氣氛融洽了許多。
“這是去往何地?”循著那人的氣息走到此地,此時已進入山巒谷底的入口,濮落有些不明白那人將廉君口中的迦葉帶到此地是何意。
如果他真要取那個和尚的性命,為何在洞穴時,遲遲沒有下手?
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僅是為了和尚的心願,或者和尚還未收服的孽畜?
明明看起來那般冷漠,卻還要在乎著他人的感受,他到底是要取人性命,還是在滿足著他人的願望,做一個慈悲的偽善之人。
濮落只覺得,他看不透那人。
“我不知道,由塵只說要取……迦葉的性命,我不知道他將他帶到這裡有什麼意義。”沉思半晌,廉君終是忐忑地回答。
濮落沉默下來,墨色的眸子浩瀚如海,忽而,本是冷淡的眸裡閃過一絲陰厲,他頓住了腳步。
“出來。”低沉冷漠的吼聲,透著幾許不可力抗的威嚴。
廉君愣住,瞧見清乾仙君一身煞氣地回過身來,一手置於身後,威嚴而不可侵犯。
“仙君。”他有些不安地開口,同時警惕地打量四周,照清乾仙君的樣子,周圍怕是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另有其他的人。
片刻之後,原本寂靜的谷底颳起一股陰寒的怪風,不遠處,人影緩慢凸現。
“是你。”沒有太多驚訝,只是淡淡的語氣,“你們跟著本尊做什麼。”
那凸現的人影身著紫金軟甲,兩肩上還有尖銳的龍刺,半張臉上的紫金蟠龍,襯著一臉的冷酷,猶如冷血的蛇類,陰冷而令人毛骨悚然。
“上仙,吾與吾王並無惡意。”沉悶的腹鳴聲響在紫金人的身後,濮落淡淡掃了眼他身後的幽藍斗篷的魔人。
“本尊不喜他人跟在身後。”收回目光,放鬆渾身的厲氣,濮落感覺得到,突然出現的妖王和谷鬼並無殺意。
谷鬼上前一步,對著濮落恭敬行禮:“上仙,吾與吾王並不是有意跟在上仙身後,只是上仙所走的這條路,也正是吾們要走的,還請上仙見諒。”
“是麼?”不置可否地低語,濮落抬眼看向陰沉的妖王鯔刖。
然而,鯔刖好似並沒有在聽他們的對話,只是側頭微微抬起,暗紫的雙眸掠過濮落的肩,看向很遠的地方。
“在那裡。”他忽而低聲痴迷的喃呢,像是對什麼的追逐與沉淪。
濮落愣了一下,不知為何,他忽而好似明白了鯔刖出現在此地的目的。
“爾等是為了妖界妖嬈?”那個雪白的男子,絕色而又冷漠,卻又勾動著所有人的心,讓人無法抗拒。
谷鬼默了一下,終是開口說道:“是,吾們確實是為了……妖嬈聖者。”雖然,他極不希望妖王去尋他,可是卻也無力阻止。
半晌,濮落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隨便。”而後抬腳轉身離去。
廉君的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流轉,妖王鯔刖與谷鬼他是第一次見,並不知曉身份,但是從谷鬼口中的言語,他大致明白了那看起來好似不太正常的紫金男子的身份,或許是哪裡的王吧。
“還愣著做什麼,走。”出神間,行在前方的濮落開口呵斥他,廉君連忙收回目光,不曾多言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這一邊,鯔刖忽而轉動脖頸,兩眼似是無神地盯著廉君遠去的背影:“蓮……花……”略有些痴痴地低低喃呢,腦海中的思緒追溯回佛國的日子,他忽而明白了由塵為何要如此地幫助那個名叫廉君的蓮花精。
西方極樂佛國中善見城之優曇,與備受推崇的阿修羅城的蓮、持國天城中的水仙和愛染明王城中的牡丹同屬極品,而廉君的前世,正是阿修羅城的蓮,一朵墮入紅塵的佛國之花。
佇立半晌,直到再也看不見前方兩人的背影,鯔刖動了動身子,原本無神的眸子,瞬時變回染著癲狂的陰鷙眼眸。
起步向前走去,身後的谷鬼默默地跟了上去。
風過無痕,一株大樹的粗斜枝椏上,緩緩顯現一個人的身影,青衫長袍,墨髮輕揚,面如冠玉俊美,眼似勾魂指。
他緩緩搖著手中的黑玉寶扇,嘴角是輕佻的笑意:“走快點,下面可有一場好戲。”微眯的勾魂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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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