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瑟瑟發抖的身軀,像是下一刻便會隕落地面,“想辦法恢復元氣,本尊不想帶著一個累贅。”明明再快一點便可以追到那人,可是,卻因眼前脆弱不堪的男子,生生耽擱了下來。
聽到他的話,廉君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而後從懷中拿出那顆赤色的丹丸,一下吞進了腹中,像是怕慢了一下,那救命的丹丸便會消失不見,而自己,再無法支撐下去。
“我還不能死……不能死……”他低聲喃喃地念叨著,翻手運氣融合吞入腹中的仙丹,兩手間皆是閃爍著青蓮一般的光華。
半晌之後,“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落在面前的地面和石壁之上,陰暗的洞穴內,微微泛著猩紅的色澤。
胸有淤血不散,此時確實一吐為快。
只是,若不是廉君尋不到迦葉,心中被刺了那一下,想必那淤積已久的淤血,即使是吞了仙丹,也不是那般輕易吐出的。
濮落冷漠地看著男子所做的一切,等見他吐出那口鮮血後,只是淡淡地說:“好了之後,繼續前行。”而後,便想移動腳步,可是自己的身軀仍舊挪不動半分,腿上好似有千斤之重。
一時的怔然,濮落沉默下來。
為什麼,他總感覺,只要越接近那個人,自己就愈發的不受控制。
這到底,是怎麼了……
緩緩蹲下,伸手覆在自己站立的地方,閉眼沉思。
腦海裡,一一閃過畫面——
頭戴風帽的人站著這兒,他與那和尚間說的話,還有拉開風帽時,露出的那張瓷白絕色的容顏,淡金色的眼眸,是聽著和尚言語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看到這兒,濮落的胸口好似千淘萬浪一般,有什麼想要湧出來,可是,每每都被抑制了下去。
他忽而覺得,或許自己除了丟掉了心,是真的還弄丟了其他的東西,一樣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
崇山峻嶺之上,一身紫金軟甲的人望著繚繞著雲海的山谷,定定地望著,像是想要看到什麼,靜靜地望著什麼。
半張臉上的紫金蟠龍安靜地沉睡著,失去了往日的囂張跋扈,此時只好似一幅壁畫,沒有之前那般鮮活的張揚之力。
偶爾清風揚動額前的幾縷髮絲,陽光下,暗紫色的長髮,閃爍著靜謐的光芒,寧靜而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吾王。”低沉猶如腹鳴的聲音,略微帶著遲疑,輕聲喚著那紫金軟甲的人。
然而,回答他的卻仍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作,就好似那立在崖邊望著谷底的人,思緒遊向千萬裡,僅是一句話兩個字,是喚不回來的。
“……”谷鬼沉默了一下,而後靜靜地候在那挺拔的身軀後,不再言語。
自那人離去後,妖王一直遊蕩在人間,他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後。
其實,或許連妖王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於那個人是抱有異樣情愫的,雖說在妖王口中,谷鬼一直聽他說的是“兄弟情義”四字。
可是,妖王看那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沒有一個人會莫名地將一個人深深看進眼底,就好似天下除了那人的身影,那雙暗紫的眼眸便再也容不下其他。除非用情至深,除非情至深處不自知,又怎會處處為了那人著想,不辱他,只恨他。殊不知,恨,也是愛的極致。便是因為恨那人從不將眼光停在自己身上,才愈發的魔障痴狂。
谷鬼叫那人“永不回妖界”,他明白,即使那人不在妖王的身邊,妖王也不會斷了牽念,可是,他真的不想看著妖王淪陷得那麼深,那麼不知。
可是,他也怕,若是自己點醒了他,那麼,這人還會變得怎樣的瘋癲不悔,變得怎樣的沉淪至深。
如此,還不如不知,不如,永遠不知。
第六十一回
濮落一路追著那人的蹤跡,間或沒有絲毫停歇,像是怕停了下來,便會離得那人更遠。
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越接近那人,便會有一股無形的阻力將他們岔開,以致他用法力追不上,更會因此走錯了方向,如不是廉君提醒,兩人便會離得他們所尋之人,背道而馳得愈來愈遠。
若是猜得沒錯,濮落追尋的那人,怕是沿途下了障眼之法。
可是,令他想不通的是,這天下有誰的法力可以迷惑他的眼睛?他清乾仙君是蒼天異子,即使玉帝也讓他三分,又有什麼障眼法可以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這個疑問,令現下只能步行的濮落百思不得其解。
還好的是,廉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