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麼說的?”

宮女連連點頭:“主子,奴才聽得真真的,伺候那妖精的瑁兒在御膳房等海鮮盅出鍋,就和張廚頭磨起牙。我在廊子外面都聽到了。瑁兒說起那妖精主子都沒法不驚訝,這麼冷的天,她一日三餐頓頓吃海鮮,一滴熱酒不喝,居然也不見生病,真不知道她那腸胃是怎麼長的。張廚頭也聽得驚奇,就問:呦,這麼冷的天,不喝點子燒酒,吃那些魚蝦誰能受得了呀?結果瑁兒就壓低了聲音嘀咕,說人人都叫她是妖精,搞不好呀,或許這話還真給說中了。”

梅妃聽得驚奇:“什麼意思?什麼叫說中了?”

宮女透露:“聽瑁兒和張廚頭嘀咕,好像聽劉公公說起來過,在蟒山龍泉的時候,她一頭扎進冰水池子裡,一泡大半夜也不覺得冷也不見生病,連劉公公都懷疑她是不是水裡的妖精變來的。這不,後來在除夕宴就鬧起來過,這妖精死活不喝酒,連聖上的面子也半點不給,還說是立過誓,這輩子不喝的。當時皇后娘娘都聽著奇怪,問她為什麼要立這種誓,她也不理。結果,那天鬧著吃海鮮的時候,瑁兒聽見她親口漏出來了,說是她若喝醉了呀,會嚇死人……”

梅妃瞪大眼睛,美麗的面容瞬即浮現兇光。

*******

清晨·長樂宮外

一個大約二十多歲,妝容樸實的婦人牽著年僅五歲的幼子來到門外,如果僅看衣著,恐怕沒人敢相信她也是宮中的娘娘,皇十一子李玳的生母——蕭才人。蕭才人出身寒微,本是宮中一個三等婢女,只因獻帝偶然臨幸一夜,事後又恰逢有喜事臨頭心情好,放旨開恩不必喝淨身的湯藥,不成想居然就懷上了身孕。母憑子貴,從此位封才人。只不過,雖榮升了主子,獻帝卻從此再未招幸過她。不得寵的宮妃自有自知之明,再加之本就出身卑微,蕭才人在宮中可算是謹言慎行、夾著尾巴做人的典範。逢人便行禮,走路不抬頭,每日守著幼子安心度日,絕無半點逾矩之心。

此時來到長樂宮,蕭才人手中捧著兩匹剛剛織好的絲絹,走進門,茹喜嬤嬤迎上來笑說:“蕭才人來了?可不巧,皇后娘娘昨兒夜裡失了眠,折騰到天亮才勉強睡著,這會子還沒起身呢。”

蕭才人一驚,連忙退到門外迴廊:“是這樣?那我快別進門,再把娘娘吵醒了。”

說著遞上手中絲絹,笑道:“這是我剛織好的絲絹,撿了最細密的兩匹給娘娘送過來,要是這會兒不方便,就勞煩嬤嬤代收了吧,等晚膳的時候,我再攜玳兒過來請安。”

茹喜嬤嬤接過絲絹一臉笑眯眯:“這是怎麼話說,隔三岔五便送來,倒讓娘娘都不好意思了。要老奴我說一句逾矩的話呀,放眼三宮六院,論到婦工、婦德,怕是沒人能比過蕭才人,看看,這細密的織工,還有日出一匹的速度,連正經的織錦繡娘都要自愧不如。”

蕭才人一臉惶恐連連擺手:“不不不,嬤嬤千萬不要這麼說,這不過是奴家的本分。”

茹喜嬤嬤不無誠懇的勸她:“只是啊,蕭才人這麼辛苦,實在讓皇后娘娘都有點看不過去了。不管怎麼說,蕭才人到底是主子,宮裡衣料布匹自有支應,讓一個娘娘這麼日夜操勞,怎麼說都有點不像話。今兒老奴都要替皇后娘娘勸句話,蕭才人好歹也該享享福,不要一味苦著自己了。”

蕭才人更加惶恐:“嬤嬤一片好心,奴家自是心領,只是論情論理,話都不能這麼說呀。奴家本就出身寒微,那些琴棋書畫、陶冶才情的事,我想學都學不來。也就是紡紡紗、織織布,無非是從前做慣了,要是整天不動彈,倒不知道日子該怎麼打發。而就算往大了說,皇后娘娘不是一貫主張節儉?自己織這幾匹布,雖不敢說能節省多少,但終歸是能蠲減一些用度,也算是能幫皇后娘娘分點憂呢。”

茹喜嬤嬤咯咯笑起來:“要不才說蕭主子是**楷模呢。”

說著便將母子往側殿裡讓,既然來了,好歹吃杯茶再走,這邊,茹喜嬤嬤也令宮女趕快拿些糕點糖果招呼小皇子。長樂宮盛情,蕭才人卻不敢留,只說怕打擾皇后休息,帶著兒子,識趣告辭。

*******

出了長樂宮,直回淨心齋。正如蕭才人的本分低調,淨心齋偏居御花園西門一角,不起眼的四合院落,距離冷宮也不過幾步之遙。與才人身份相對應,冷清一隅,說得好聽叫與世無爭,說得難聽便是無人問津。在這廣闊**,像蕭才人這樣一夜臨幸便遭遺忘的宮妃還有很多很多,她們默默無聞,永遠沒有機會站上舞臺引人注目,或許終其一生都只能像一塊路邊的石頭,人人眼見,卻又人人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