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緣牽絆的人,反倒恨不得她去死。活了兩回,這樣局面,也讓張小寒覺得諷刺。
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張小寒直視李雲麗的雙眼,“東西我送到了,你們愛吃不吃,實在看著礙眼,直接扔了也可以。我走了。”
“站住!”李雲麗的聲音很尖刻,“你現在發達了,了不起了?張小寒,我告訴你,你是我肚子裡冒出來的,你就永遠別想擺脫我。你瞧瞧你,開小車,穿高檔衣服,聽說還在城裡買了房子,這麼有錢,我們的贍養費,是不是也該漲一漲?我也不多要,每個月漲五百,一年的一次付清。”
“您當我是冤大頭呢?本來一個月一千,一年就是一萬二,兩個人,兩萬四,什麼都不幹,你們光坐著就夠吃了。現在不知足,還要一個月一千五?”張小寒諷刺的一笑,“別忘了,當時的協議書是你們簽字畫押,族長和大爺爺作為見證人,按了手印的。想要漲贍養費?你以為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就會給你?憑什麼?”
說完,張小寒掃過李雲麗身上的金耳環,金戒指,眉毛挑了挑。好吃懶做,還想穿金戴銀,真把她當作提款機了麼?
李雲麗塗得鮮紅的嘴唇一撇,張口就罵,“憑什麼,憑你是我肚子裡生的。那個老虔婆不是你張啟昌的親媽,也理直氣壯的張口向他要東要西的這麼多年,怎麼,你是我親生的,我還不能問你要東西?”
張小寒似笑非笑,“他是他,我是我。他願意給,我不願意。你罵我也好,咒我也好,請隨意。一個月一千塊,是你自己提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我不會多給你哪怕一分。”
一個月一千塊,在農村絕對夠用了。此時城裡的社保工資,也不過是這個數目,還有什麼不知足?越說到後面,她的笑容越淡,最後眼底只剩下冷漠和疏離。
李雲麗被她冰冷的視線瞧著,面色頓了一下。見她提著年貨上門,又一張笑臉,都讓她差點忘了,這個人,早已不是她能拿捏得了。只是,她也不想示弱,板著臉冷哼一聲:“不漲就不漲,你把今年的贍養費給我,別一個月一個月的給了,我要現金。”
張啟昌的那份,也在李雲麗說理。按說她應該還有錢,只是原先她還只是買衣服,買首飾,大吃大喝,最近卻和村裡的幾個媳婦學上了麻將,有事兒沒事兒的摸一圈兒。
那幾個媳婦知道她每個月坐著都有一千塊,加上張啟昌的,整整兩千,哪有不吭她一把的?只是她初學,還沒弄明白呢,輸了只以為自己手氣不佳。現在沒錢,她自然想到問張小寒要。而且,張嶽問她要錢的頻率也越來愈多,她自己存起來的自然不會給,主意自然又打到了張小寒身上,反正這個女兒有錢。
可惜,她的算盤打錯了。
張小寒瞥她一眼,直接轉身離開,“還是以前一樣,銀行轉帳,等著吧!”
李雲麗愣了一下,伸手就想去拉張小寒,“銀行轉帳太麻煩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我每次都要去取。你直接把一年的贍養費給我,我要現金。別說你連這點兒現錢都沒有,這麼大公司開著,還有你那有錢的乾爹乾媽在!”
頭也不回的避開她抓來的手,張小寒已經走到了幾米遠的地方,聞言扭頭輕笑,“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現金的。知道為什麼?因為,我怕你賴賬啊。在銀行裡轉賬,每一筆都可以記錄得很清楚,給你現金,以後你說我沒給,那豈不是很吃虧?”
而一次性給一年的,後患更大。她揮霍完了,手裡沒錢,肯定還會找她要。破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是沒完沒了的麻煩。
她要做的,就是徹底讓李雲麗明白,自己不是提款機,不會對她有求必應。眼見李雲麗氣急敗壞,張小寒腳步輕快的離開,身後是呯砰的響聲,心情不好的人,砸了東西呢。
不過,剛轉過一個拐角,張小寒就和張啟昌打了個對面。四十幾歲的人,頭髮居然花白了很多,額頭的皺紋也很明顯,他比張啟山大不了兩歲,但此時像五六十的老人一樣蒼老。
相顧無言,張啟昌盯著張小寒看了半晌,才神色複雜道:“你,回來了?”
“嗯。”
“你爺爺走了。抽時間去他墳頭看看吧……”
把他們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卻獨獨把這個女兒的名字寫上去,張啟昌心裡對張家儒不是沒有疑惑和怨言的。只是,人都死了,他還能計較什麼,好歹養了他一場。只是對於穆伍芳,他完全道不知道該如何對面。這個養母,對他不好,心裡也厭惡他。關鍵是,她告訴他,他不是孤兒,而是被二妹的婆婆偷抱來。他心裡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