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穆伍芳這些年仗著張家儒的愧疚,把持家裡的經濟,轄制得他一個老爺們兒生生比女人還低了一頭,窩囊至極不說,還被村裡人看了多少笑話?鄰里不睦,親兄弟也疏遠,張家儒當時就被氣倒了。
好在動靜鬧得大,周圍的鄰居見狀況不妙,都上去幫忙,他才沒有無聲無息的死掉。撐著一口氣,等著村裡的小夥兒喊來了族長,斷斷續續的說明了緣由,然後張家儒提出了把這四人逐出家門的請求。
穆伍芳在說出那個秘密的時候,就知道要糟糕。可真正聽到張家儒的話,還是驚呆了。李雲麗倒是沒所謂,張啟昌不是穆伍芳的兒子,以後她頭上就沒了婆婆的轄制,樂意還不行呢,那裡會反對。
只有張啟昌,他還在消化自己不是親生子的這個訊息,轉眼張家儒就要把他從族譜上除名,這個打擊,不算不大。同時,他也終於明白自己不受待見的原因。一時間竟是心如死灰。
老族長在去年就已經正式退休,村長名正言順的接任族長。族長雖然看不上張家儒,但好歹是一家人。
現在見他落得如此悽慘的境地,對他的要求,哪有不應的?等確認清楚了,族長當時就請出了族譜,當著張家儒的面,把四人的名字劃去。
張家儒又拉著他的兩個親兄弟交代了一翻,看著他們把屬於張家的東西清點出來,特別是到了李雲麗手裡的那個玉鐲,也一併收回來之後,他終於斷了氣,閉了眼。
張家儒的態度,眾人都很明白——法律上的關係,他管不著,但是事實上的血脈關係,是一定不能混淆的。張啟昌不是他兒子,就不能上張家的族譜,李雲麗和張嶽和他也沒關係,更要劃去。至於穆伍芳,雖然是他的髮妻,但欺瞞他幾十年,又狠毒貪婪,把她的名字上從族譜上劃掉,等於就是把她休出了張家門。
穆伍芳在族長劃名字的時候,就大吵大鬧,撒潑耍賴。可是,這些都不能改變張家儒的決心,村裡的人都說,張家儒窩囊了一輩子,臨到死了,倒是硬氣了一回。
不過,羅家的人嘴裡說的就不怎麼好聽了,譏笑嘲諷的不少,“被女人轄制倒也罷了,農村的趴耳朵多得很,不過,唯一的兒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種,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臨到老了,還成了絕戶!”
在農村,沒有兒子,就是絕戶。話很難聽,但沒人能反駁。傳宗接代的在華國人眼裡是無比重要的,不然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這樣的思想,不分農村城市,都根植在華國人的腦子裡,
城市裡氛圍可能要寬鬆些,生了一堆女兒,關起門來,誰也不認識誰,沒人有閒心來議論你。
可是在農村不一樣,沒兒子,就處處都要矮人一頭,所以農村的女人,生了女兒想要兒子,生了兒子,想要更多的兒子。
兒子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兒子也是男人的尊嚴,這決定著以後,他面對村人的時候,能不能抬頭挺胸!所以,華國建立這麼多年,開放這麼多年,在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絲毫沒有得到改善。
而且,張家儒臨了,還做了一件讓人想不通的事兒。兩三個月裡,大家都還議論紛紛,到了年底,忙著過年了,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各種各樣的話才少了一些。
聽完張啟昌的敘述,張小寒哂笑一聲,“我本來就沒上族譜,現在更是和張家沒關係了。”
“這是上一代的恩怨,和你沒關係。況且,誰說你的名字沒有上族譜?”張啟山笑起來,“大伯去世前,最後一件事,就是求族長把你的名字寫上去,族長和大爺也商量了一下,同意了,所以,你是正正經經的張家人。”
村裡的人都很奇怪張家儒的這個要求,羅家的人嗤笑,張家本族的人也議論不一。也是這次張小寒回來,發現大家看她表情有些微妙的根本原因。
長了張嘴,這一點真讓她吃驚了,要知道,族譜都是家族的男性成員才能上,唯一能上的女性名字,只有男性的髮妻。像穆伍芳,李雲麗之流,雖然品性都不怎麼好,但因為是家族成員的髮妻配偶,結婚過後,名字就被添上了族譜。反而是親生的女兒、孫女,上不了族譜。更別說,她現在還被證實,體內流的不是張家人的血。
“別多想,你現在姓張,以後也只會姓張。這張家灣,永遠是你的家。”以為她心裡有疙瘩,張啟山緩聲安撫道。
“二叔,您放心吧,我不會鑽牛角尖兒的。”回過神,張小寒笑著搖頭,沒想到以為是血脈至親的人,事實上卻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麼?
而對她好的,全都是沒有血緣牽連的人,真正該關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