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忽然發覺,“嗯?她――什麼也沒穿?”
桂含沁也來了興致,他傾著身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那邊的形勢,就差沒掏出千里眼了,過了一會,才笑道。“是光著呢,也不知她是藏到哪兒去了,居然髒成這樣,又能躲到現在才被尋到。別是躲在豬圈、茅廁裡吧。”
蕙娘不禁有些微作嘔,她瞪了桂含沁一眼,道,“要殺便殺了,這麼做什麼意思?桂將軍,許家兵總是這麼野?”
“那倒也不至於吧,升鸞治軍還是很嚴格的。當然,開城大殺三日那是行規,現在都快過三十日了,他怎也不會放縱他們到這個地步。”桂含沁也有點吃驚,“這是什麼意思,洗豬似的,拿毛刷刷乾淨了,難道是要烤了吃?”
他衝自己一個親兵低聲吩咐了幾句,那親兵便小跑著擠進人群,拉下兩個兵士說了幾句話,這才又跑著回來,道,“回老爺,那是原總督女兒費麗思。”
畢竟是總督,身份還是有點特別的,原總督自殺殉城了不說,餘下家人都被許鳳佳關著,短時間內也沒性命之憂。桂含沁道,“怎麼忽然就把她給拉出來,不送回京裡了?”
“今兒京裡信到,封統領說不必特別送她上京了。”那親兵一板一眼地道,“就在當地處理。至於其餘家屬,給個痛快了事,也不必送上京去,反而麻煩。”
朝廷在呂宋的行動,畢竟算不上光彩,獻俘這種事,就沒必要安排在行程裡了。桂含沁點頭道,“那現在又是怎麼著?”
“這是盧副統領的示下。”那親兵小心地看了蕙娘一眼,“說是……”
說話間,費麗思已被沖洗乾淨,赤。條。條地被捆在樹上,除了金髮髒汙一時清洗不去以外,身上已是再沒甚泥土。更多的土著都從自家院子裡冒出頭來,有的膽大的,也已慢慢地站到了近處,都要看費麗思,又有些不敢看。費麗思雙眼緊閉、一語不發,隔得遠,也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幾個兵士衝土著們大聲嚷了幾句話,忽地將費麗思手上繩子砍斷,把她一推推到了人群裡,自己則走出來向蕙娘和桂含沁行禮,道,“這都是原總督府的僕人,受盡了他們的蹂躪,這個大小姐,原本根本不把土著當人,行動就打死人,副統領就讓她被這些土著玩玩,也讓他們出出氣,日後更能為咱們死心效力。”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已響起了費麗思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有土著男人興奮的鬨笑聲、談論聲。那兩個兵士衝著她的方向遙遙地啐了一口,蕙娘忽然認出來了――這不是兵士,只是穿了兵士衣服的燕雲衛。“這麼死倒是便宜了她!按許將軍的意思,先拔了她的舌頭,再一寸寸碎剮餵魚,那才叫解恨呢!”
說實話,蕙娘對費麗思本也缺乏好感,她那幾句話實在是太過火了,間接導致了這麼一場翻天覆地的大風暴。就把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她都不好怨別人的,不過此時情形,實在是令人難受,再加上那淡淡的屍臭味,她真有些受不住,竟是掩唇欲嘔。桂含沁看了忙道,“快別看了,咱們走吧。這兒確實很臭。”
他雖然也目睹了眼前慘劇,但卻依然行若無事,彷彿只剛看過一場雜耍,還有點被逗樂的意思。連蕙孃的親衛從人都是無動於衷。蕙娘捂著嘴掃了他們一眼,心底忽然冒起了一股淡淡的疲倦:雖說眾人都尊稱她為公子,但男女之別,哪有這麼容易湮滅?她如今是積威深重,若是從前,只怕這一嘔,私底下就要被人笑話編排,好容易樹立起來的權威,也要付諸東流了。
也因為此,當一行人到原總督府,現將軍辦公行轅時,雖說牆上高挑長杆,掛了七八個人頭,其中不乏老幼,蕙娘也儘量不在面上流露任何情緒,只是瞥了一眼那金髮幼童的面孔,強迫自己歪了歪唇,道,“看來死得還算安詳。”
桂含沁也正漫不經心地瀏覽著這些死者,他點頭道,“算是有福氣的了……從前在何家山的時候,我們去巡邏,被羅春打過草谷的地方,很多人面上的表情要比這絕望多了。那裡又幹又冷,有時候隔了幾個月才發現,這個村都被拔掉了,我們去找活口,哪裡找得到,草叢一撥,一個人就躺在裡頭,臉被吃了半邊,餘下半邊都凍瓷實了,還能看到她死前有多害怕。那孩子比他還小呢,也就是四五歲的樣子。”
蕙娘再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自己一身酸水。桂含沁倒嚇了一跳,眾人都忙上來相扶,又有殷勤的上去忙進去喊隨軍醫官。沒一會兒,蕙娘就坐在總督府偏廳內,伸著手給大夫扶脈了。
女人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有數的,蕙娘心裡也在算著自己的小日子呢:說起來是快有兩個月了,因奔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