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和孩子們默默地看著馬爾科姆。
“這樣吧,我覺得,“馬爾科姆說道,“如果薩拉從非洲大老遠趕來的話,我們就該在那兒迎接她。”他聳了聳肩膀。“我想這是起碼的禮貌。”
索恩說道:“我沒有想到這一層,唔……。
“不,不。”馬爾科姆急促地說,“不是那麼回事,我只是,嗯……你知道,也許她還不來呢。”他忽然顯得沒了把握,“她說過要來嗎?”
“她說她要考慮考慮。”
馬爾科姆眉頭一皺:“那麼她要來的,假如薩拉這麼說,她就會來。我瞭解她。好,你們怎麼說,想回去嗎?’
“當然不想。”萊文一面用望遠鏡望著,一面說道,“讓我現在離開這兒,連想都不要想。”
馬爾科姆轉過身去。“道克?想回去嗎?”
“當然。”索恩說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天氣真熱。”
“如果我還算了解薩拉的話,”馬爾科姆邊說邊朝架子下爬去,“她就要光彩照人地出現在島上啦。”
第四部 第四結構圖(中)
第九章 巖洞
她奮力向上掙扎,頭終於露出了水面,然而她看見的只是海水——高達十五英尺的浪濤在四面八方翻騰。海洋的威力巨大無比,浪濤託著她,時而向前,時而向後,她卻無力抗爭。她看不見漁船的蹤影,只有泛著泡洙的海水,四面湧來。她也看不見小島,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她極力驅趕內心深處的極度恐懼。
她試圖蹬水,但腳上的皮靴像鉛一般死沉。她又沉了下去,再掙扎上來。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她得設法脫掉皮靴。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頭扎進水裡,去解靴帶。當她笨手笨腳地解著靴帶結時,肺部在燒灼。海浪將她衝過來,衝過去,無休無止。
她脫掉了一隻靴子,深吸一口氣,又扎入水中。她費力地去脫另一隻靴子,手指卻因寒冷和恐懼而變得僵硬。彷彿足足用了幾個小時。終於,她的腿自由了,輕鬆了,於是她遊起狗爬式,開始歇一口氣,洶湧的浪濤將地高高托起,又拋了下來。她看不見小島。一陣恐懼又捕上心頭。她轉過身體,感覺到巨浪再度升騰。然後,她看見了小島。
峭壁近在咫尺,近得令人心驚肉跳。海浪轟然撞擊著岩石。她離岸邊不超過五十碼遠,正被毫不留情地衝向拍岸的激浪,在下一個浪峰上,她看見了,巖洞就在她右手一百碼處。她試圖遊向那裡,但卻毫無指望。她根本沒有力量在這拍岸狂濤之中向前遊動,而只能感受到大海的力量,將她衝向峭壁。
由於恐懼,她的心狂跳著。她知道頃刻間自己就要命歸黃泉。一個浪峰蓋住了她,她嗆了一大口水,咳嗽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她感到噁心和深探的恐怖。
她埋下頭來,開始游泳,變替地揮動手臂,拼命地蹬著雙腿。她毫無移動的感覺,只感到浪濤在一邊推湧。她不敢抬頭張望,更加奮力地蹬水。當她抬頭換氣時,發現自己已稍稍地——不多,而是,稍稍地——移向了北面。她離巖洞又近了點。
她受到了鼓舞,但又感到懼怕。她的力氣實在太小!手臂和雙腿因用力而痠痛。肺部在燒灼,她呼吸短促、粗重,上氣不接下氣。她又咳了一下,趕緊再吸一口氣,埋下頭繼續朝前蹬去。
即使埋頭於水中,她依然聽到浪禱拍擊懸崖時的沉沉轟響。她竭盡全力地蹬著水。潮流和波濤推著她忽左忽右,時而前,時而後。毫無希望,可她仍在拼搏。
漸漸地,肌肉的痠痛變成了一種持續的隱痛,她感到自己一生都在經受著這種疼痛。她不再注意到它了。她繼續向前蹬水,忘卻了自己。
當她感到波濤再次將她托起時,她抬頭換了口氣,吃驚地發現巖洞已經近在眼前,只要再劃上幾下,就會被衝進洞裡。她原以為巖洞周圍的水流不會那麼洶湧,其實不然,在洞口的兩側,波濤撞擊,高高飛濺,直上崖壁。然後又跌落下來,小船全無蹤影。
她再次埋下頭去,向前猛蹬,使盡了最後一點氣力。她感覺出全身在癱軟。她支撐不了多久了。她知道自己正在被送向峭壁。耳邊轟轟的濤聲更響了。她又猛蹬了幾下,突然間一道巨浪將她湧起、抬高,拋向峭壁。她無力抗爭。她抬頭看了看,眼前一片黑,漆黑。
在精疲力竭和疼痛的感覺中。她意識到自己已在洞裡。她已經被衝進了巖洞!浪濤的轟響在空空洞洞地迴盪。洞內太黑,看不見兩側的石壁。水流湍急,將她不斷衝向深處,她費力地大口吸氣,徒勞地划著水。她的身體擦在岩石上,一陣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