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
衛夕無力的嘆了口氣,真是走哪兒都擺脫不了指揮使的爪牙。
“安靜!”君澄呵了一聲,“現在開始分小隊,二十人一隊,點到名字的在自家教頭跟前集合!”。
衛夕被分在末尾一隊,提領教頭名叫張青山,三十多歲,大方臉,串腮胡,膀大腰圓看起來像個屠夫。
領完衣裳和巾櫛等用物,已經快到正午了,她抱著東西朝著寢房走,肚子餓的咕咕叫,卻也急不得。新營裡一切都按次序來,輪到她這一隊吃飯,估計得到未時。
不過被分在最後頭也算是有得有失,前頭的寢房住了十五到二十人不等,輪到她時,寢房只有七個人了,這倒是讓她喜出望外。
新人的住所在新營最西頭,一排連著一排的二層建築,密實緊湊。前面是空蕩的大院子,連棵多餘的草都沒有,每隔幾丈遠就有一口水井。
衛夕輕鬆的找到了寢房,盧秋水和那欺負的少年跟她同一屋,好在這兩人沒再起什麼矛盾。
吃過中膳後,她和幾個看相順眼的人攀談起來,其中就有那個少年。
少年名叫孟堯,今年十七,生的白淨漂亮,雙眼皮,眼珠黑白分明,個頭不高,僅僅比她高出半頭多,放現代就是軟萌的小正太一個。
還有吳寧府的譚嶽,剛過弱冠之年,瘦高的身材很精壯,五官雖然寡淡,但也倒是一個耐看的人。
三人最為談得來,很快成了一夥。
這日晚,衛夕和同隊裡的幾個小夥子們聚在一起,侃侃而談。大家東扯西扯,話題一繞,又回到了錦衣衛上。
這裡頭就數孟堯說的最帶勁,言談裡面對指揮使那叫一個大加讚賞,一改白日的靦腆,雙目炯灼,頗有不進錦衣衛誓不罷休的架勢。
譚嶽忍不住揶揄他:“孟兄,指揮使有你說的這麼神啊?”
“那可不是。”孟堯揉揉鼻子,眼眸中的清輝愈發盈亮,“咱們指揮使乃當今牧丞相的獨子,德妃娘娘的弟弟,少時戍守邊關,以前還率領十萬精兵立下赫赫戰功呢,名號在邊關別提多響亮了!”
沒想到牧容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官二代,還是皇親國戚。
衛夕真覺得自己太孤陋寡聞了,愣了愣,她釋然的挑了下眉梢。說來也是,在這裙帶關係盛行的封建社會,年紀輕輕就能做到指揮使這個位置,沒個“李剛爹”和龐大的家族後盾怎麼可能?
心頭倏爾升起一絲古怪,一個不小心她竟然睡了這麼牛的人物——
值了!。
這天晚上,孟堯特意換了位置,把床鋪挪到了衛夕的左側。她和衣躺進被窩,瞥瞥孟堯那邊,又捏捏自己的被子。兩人的被褥乍看之下沒什麼兩樣,可她要比孟堯的厚實軟和。
衛夕詫異的眨眨眼,隨後闔眼入睡。
這年代,被褥又不是流水線產出來的,難免有誤差。嗯,只能說她的運氣還不錯。
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屋裡七個人,六個人睡覺像貓,唯有一個盧秋水,沾枕即睡鼾聲如雷。
卯時剛到,衛夕就爬起來了,洗漱完,她惡狠狠的剜了一眼盧秋水。這個時辰他還賴在床上,兩腿夾著被子,睡姿猥瑣的要命。
迎面走來的譚嶽一身勁裝,很是利落,怨聲載道的咕噥道:“這盧秋水還真是個呼嚕精,吵得我一夜都沒睡好!”
孟堯拿著黃銅臉盆跟在他身後,深以為然的點頭,眼圈泛著淺淺的青黑色。
三人幽怨的對視一眼,各幹各的去了。
早膳過後,六百人在練武場彙集,皆是身穿藍青色的勁裝,頭戴同色方巾,遠看過去整齊有力。每個人都站的筆直,神情肅穆,不敢多言多語。
不遠處是木頭搭起的監習臺,坐北朝南,四周插著暗黃色的織錦大旗,上書“錦衣”二字。
衛夕的隊伍在場地最西側,因為個頭矮,她和孟堯被安排在了隊伍的最前端,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排頭”。
和她的淡定相比,這個毫無遮擋物的位置讓孟堯很是興奮,望眼欲穿似得盯著監習臺,彷彿指揮使就在那上面似得。
衛夕斜睨他,輕輕嘆氣,又是一個被荼毒的腦殘粉。
辰時,萬眾矚目的角色終於登場。
“指揮使大人到——”
一行二十幾人大都身穿飛魚服,頭戴烏紗帽,腰佩繡春刀。領頭之人丰神俊朗,身形魁梧,腰繫玉帶,身穿大紅曳撒,其上繡著猙獰的過肩巨蟒。
登上監習臺後,牧容捋起曳撒坐在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