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面授機宜,旁人竟是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大多數人的心中都冒上了一股深重的寒意。
“你們都記住,只有西北軍前的姚雄、姚古和姚平仲能夠再立大功,姚家方才不會沒落!”姚靖狠狠瞪了所有兄弟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憑我們的本事,就算聖上賜再高的官,今後也不會有晉升空間,還不若在聖駕前留一個好印象,再說了,這轉文階的恩典,遠遠大於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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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西寧州風雲又起
贈姚開府儀同三司!
須知唐宋之制,開府儀同三司乃是文散官的最高階,姚以武臣起家,最後竟然得賜如此殊榮,自然是令天下人為之側目。而天子親臨致奠的殊榮,更是旁人難以企及的恩寵。一時間,其訊傳遍大江南北。
姚歿後不過數日,便有加蓋政事堂大印的詔令頒下,恩赦姚雄棄河湟之罪,依舊還其本官,為華州觀察使,知河州:以姚古為成州團練使,知會州:姚平仲進武經郎。至此,姚氏一門的榮寵便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然而,訊息傳到西寧州的時候,姚平仲卻感到五雷轟頂不可置信。
他自幼被父親姚古送到京城姚身邊養育,可以說早已將這位叔祖視為了親祖父,如今一朝天人永隔,他自然覺得五內俱焚。好在主將高永年知道其心緒不寧,不僅破例給了他十天假期,而且這一夜又叫上他一起去行轅喝酒。
“姚帥已經去世,希晏你便是再傷心也於事無補!”高永年提起酒罈往姚平仲面前的大碗中滿滿倒上,自己卻徑直拿起了酒罈。”身為我等武臣,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姚帥前半輩子征戰沙場建功無數,能夠以全名而終,這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再者,聖上屢次加恩,甚至惠延你們這些姚家子弟,試問天下還有何家有如此殊榮?”
“高帥,爺爺半輩子征戰,如今能夠壽終正寢,我自然知道應該節哀順兗——只是一念及當年音容笑貌。我便沒辦法剋制情緒。”他說著便拿起酒碗徑直朝嘴裡灌去,不防那是極品烈酒,一大口下去便嗆得連連咳嗽。竟是辛辣得連眼淚流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小子以為這是京城裡軟綿綿的玉壺春麼?”高永年大笑著提起酒罈灌了一口。滿不在乎地用袖子一擦道,“我是一個藩官,就連麾下的藩兵也是整個西北軍中最多地。王贍取青唐,我帶著萬餘藩兵作為前鋒:宗哥城反叛,我又以千軍臨啟程。將叛軍擊退,安然返青唐;到你伯父姚雄棄河湟的時候,又是我率軍殿後°上這一次和王帥平羌,我已經數不清經歷過多少戰事了!希晏,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好,馬革裹屍,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給我馬革裹屍一回!”
聽高永年突然口出如此不祥之語,姚平仲登時面色大變。到了西寧州之後,高永年對他多加照拂。其麾下的藩兵也多半和他地那些兵卒交好,看不出半點反叛的跡象。然而,行前高俅地那些話就猶如幽靈一般糾纏著他。正因為如此,他雖然明裡和那些藩官打成一片,暗中卻嚴加防備,唯恐一個不小心讓高永年遭了暗箭。
然而。這一切都不足為外人道←剛到西寧州的時候,高永年曾經開玩笑似的給他看了一封密函。那是先前王厚和童貫聯名發來的,其中內容便是讓高永年提防麾下藩官藩兵,誰料高永年竟當著他的面滿不在乎地說了一通話。
“你們漢人就是疑心太重,我待人以真心,別人又怎會以貳心對我?再說,我麾下這些親兵,少說也是跟隨我十幾年地舊人,甚至還有父子兩代都跟隨我東征西戰的,倘若他們會反叛,恐怕整個西軍中就沒有人不會反叛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以誠待人,何以為一軍主將?”
聯想到高永年這一句豪邁爽直的話,姚平仲當下把本想說的話重新嚥了回去,苦笑著舉杯和高永年手中的酒罈一碰,閉著眼睛把一大碗烈酒全數灌了下去。待到感覺濃烈的酒氣順著五臟六腑蔓延了全身之後,他突然感到整個人也暢快了不少。
“哈哈,這才像是姚家子弟,哪有上陣的將軍不會喝酒的!”高永年大笑著舉起酒罈痛喝了一氣,渾然未覺前襟已經被酒液完全浸溼,“好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就好!”他說著重重拍了拍姚平仲的肩膀,竟就這麼徑直去了。
由於腦袋暈乎乎的,因此姚平仲只得眼睜睜看著高永年離去,沒過多久便一頭栽倒在桌子上。許久,他隱約察覺到有人把自己抬了起來,可即便如此卻依舊睜不開眼睛。這一覺便睡到次日天明,等到他醒來地時候,便發覺自己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房間中,只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