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成?”鄭瑕微微蹙眉,絞盡腦汁想了好一陣子,最後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聽聖上提起過,說是這梁師成寫的一手好字,人也算機靈,甚至還露過口風要提拔他。聖上是最愛書畫的,平時最愛的就是蔡相高相的字,最見不得的就是字寫得好的人不得用,對這個梁師成也是同一種意思。聖上甚至還說過,就是那些知制誥或是中書舍人之類的官員,也不見得能如梁師成這般寫得一手好字。對了,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伊容早先見高俅如此在意這個梁師成還有些不以為意,此時聽鄭瑕如此說,不由勃然色變↓在慈德宮時和趙佶多有接觸,自然知道這位官家在善聽善任的同時還有些不管不顧的脾氣,再加上這梁師成又是個內侍,一個不好,怕是將來此人會藉此飛黃騰達′然高俅並未因此事而讓她有所準備,但她思量許久,仍是打算自作主張一回。
“妹妹,這件事高郎雖然沒說,但我還是打算託付給你。”她一咬牙,低聲把梁師成在宮中上下鑽營,並和某位妃嬪有暗中往來,甚至正在力攀蔡攸的隱情倒了出來,“當日昭懷皇后能夠坐到皇后的位子,和郝隨在背後的興風作浪有不小的干係,甚至連聖上能夠登基,背後也有郝隨在欽聖太后駕前說話的功勞。但是,從別的來說,這內侍干政卻是後患無窮。妹妹,如今王皇后是不管事,這些事情你卻需當心。若是可能,可以尋一個機會”
雖然伊容隱去了最後半句話,但鄭瑕本就是玲瓏剔透的心思,哪裡會不明白利害關係′說不知道那所謂的內結妃嬪中的妃嬪是誰,但她還是悚然動容,畢竟,對於未知的威脅,誰都會感到有如芒刺在背。想著想著,她的手指甲不由深深陷入了肉中,目光也露出了幾許厲芒。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閹宦就是閹宦,我不會給他留機會的,你便放心好了!”
伊容才鬆了一口氣,便順勢聊了些輕鬆的話題,才想告辭離去時,外間突然響起了一聲喧譁,緊接著,便是有小黃門扯開嗓門一聲大嚷:
“德妃娘娘到!”
話音剛落,那珠簾便被一隻纖纖玉手一把撩開,只見盛裝的王錦兒竟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後面的宮人卻拉下好幾步遠↓看到伊容先是一愣,隨後也顧不上打招呼或是敘舊,一把將鄭瑕和伊容拉到了一邊。
“剛剛我得了訊息,王皇后在寢宮暈倒了!”
“不會吧?”伊容聞言不覺嚇了一跳,她雖然和王皇后相交不深,英娘卻是皇后宮中常客,往日節下也多得賞賜。”王皇后不是一直有心絞痛麼,說不定不過是舊疾發作呢?”
“不知道。”王錦兒搖了搖頭,轉而立刻建議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大事,我們現在也去看看如何?”她見鄭瑕點頭,轉而便向伊容道,“姐姐,你既然進了宮,便隨我們一起過去吧?”
見兩女都望著自己,伊容掂量許久,最終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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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託後事東坡長辭
王皇后病倒!
高俅本來就對伊容進宮久久不回而感到詫異,誰知伊容將近亥時回來還不算,竟帶回了這樣一個令人詫異的訊息。此時此刻,他站在蘇軾病榻前,已經足有兩日沒有收拾的臉上鬍子拉碴青白一片,臉色更是極為難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了神,甚至顧不得蘇過在場,直截了當地問道:“事情確實麼?太醫那邊就真的束手無策?”
“王皇后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介面的卻是一旁的英娘,剛才聽到伊容說王皇后病重,她的臉色便是煞白一片,最後強自鎮定心神方才好了些。”後宮妃嬪都知道聖上待她平常,雖然鄭貴妃王德妃還能夠守上下之禮,但後宮那些內侍宮人卻都是趨炎附勢的,平時風言風語的也不在少數。”
“不是,王皇后是心病。”伊容終於艱難地吐出了她回來之後的第二句話,“她之所以會暈倒,主要是因為有內侍首告,說她宮裡頭有人行饜鎮之事。”
饜鎮!
屋內的所有人,包括蘇過在內,全都有五雷轟頂的感覺。這辰鎮兩個字,自漢朝以來便屢屢禍亂宮中,漢武帝殺衛子夫,唐玄宗廢王皇后,無不是因為這種子虛烏有的巫事。而大宋自開國以來,雖然有過兩次廢后,但從來沒有涉及到饜鎮這樣的罪名,如今聽說宮中竟傳出展鎮,自然是大驚失色。
“這不可能!”英娘幾乎是下意識地叫道,“王皇后向來都是恭儉持重。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傳聞?”
高俅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