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不來?你就告訴他,若是他不來,老子就把事情捅給他的主子,大不了魚死網破一拍兩散,你讓他自個考慮清楚!”
第九章 人面獸心
高俅辭了眾人正準備回家,徐三卻涎著臉要求同行,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勉強應了。這徐三卻是個饒舌的人,不待高俅多問,他就滔滔不絕地把龍青社中所有人的情況都抖露了一遍,末了還意猶未盡地道:“二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時日,社中五場比賽輸了三場,大夥都沒臉得很,如今你總算復出,我這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有了今天的前車之鑑,儘管不踢球雙腳發癢,但高俅著實不想再沾惹這骯髒的蹴鞠之戲了。見徐三興致盎然,他也不想掃了他人的興頭,因此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全然沒有搭腔的打算。
“二哥,還有一事我覺得奇怪得很,你向來不喜你家那個婆娘,怎麼最近似乎轉了性子?前幾回你喝酒的時候說她不守婦道,還說要休了她,怎麼如今又愛惜得像個寶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鑽到高俅耳中,頓時猶如晴空霹靂一般炸了開來←也不知道自己含含糊糊應了徐三什麼,拖著好似灌了鉛的雙腿,他終於到了自家門外,臨進門時卻靠牆坐了下來。
正牌高俅三年沒碰過英娘這個妻子,倘若按照現代人的邏輯,這紅杏出牆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自己這個後來頂替的實在沒道理去埋怨什麼。可是,自己的心裡為什麼會覺得心痛?自己應該只是把英娘當作小靜的替身,為什麼會有一種真真切切的失落感?剎那間,休妻兩個字突然像毒蛇似的鑽了出來,一點點啃咬著他的心房。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爭吵,其中一個顯然是男子的聲音,另一個則是英娘。高俅勉強穩住心神,悄悄地進了院子,這才聽清楚了那兩人的聲音。
“英娘,你別忘了,你那塊鴛鴦繡帕還在我的手裡,若是你不從了我,我把東西往老二那裡一交,就說那是你給外頭野男人的定情物,你說後果會怎麼樣?你別以為老二是真的浪子回頭,他不過暫時倦了那種日子而已,一旦他厭了你,還不得到外面招惹女人?”
“你,你這卑鄙,那明明是你從我的箱子中偷的!”英孃的話語中明顯帶了哭腔。“我家官人馬上就會回來,他不會放過你的!”
“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呢,我不過求一個快活,只要你不說出去,旁人怎麼會知道?嘖嘖,看你這身段容貌,比我家的黃臉婆可強多了!兄弟兄弟,自然妻子也可以分享,老二的婆娘和我的婆娘有什麼兩樣,他又怎麼會不顧兄弟之情?”
外間的高俅終於忍不住了,若說他早先還不知道徐三說的野男人是誰,如今那個名字就已經呼之欲出了。那個口口聲聲唸叨著兄弟的禽獸,不是高家長男高伸還會有誰?挾著足可焚盡一切的怒氣,他一腳踢開了房門,怒火中燒地闖了進去。
儘管鬢環散亂,但英孃的衣衫仍舊完整,左手還死死握著一把剪刀。瞧見丈夫突然怒氣衝衝地進了屋子,她的臉色完全白了,眸子中的絕望顯露無遺,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她猛地掣著剪刀朝自己胸口紮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高俅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劈手奪過了那剪刀,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先前還呆若木雞的高伸被這咣噹一聲驚醒了心智,見弟弟無暇顧及自己,他立刻腳下抹油準備開溜,誰知才到門邊就被人揪住了衣領。
“大哥,剛才你對英娘都說了什麼?”高俅這副身板畢竟是一直在外面廝混的,因此輕而易舉就敵過了高伸的掙扎,“人說朋友妻不可欺,大哥你竟然連弟婦都要招惹,難道真想給我這個做弟弟一頂綠帽子戴戴?”
“老二,不不不,二弟,你誤會了,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高伸那裡想到這次偷腥竟會被人抓個正著,連忙語無倫次地連連辯解道,“這不關我的事,全怪你那婆娘自恃容貌勾引我的,我,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
“我婆娘勾引你?”高俅眉頭一挑,心中已是怒極,他反手一把揪了高伸前胸,劈頭蓋臉地罵道,“我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惡意要挾英娘,還頻頻調戲她,現在事機敗露就想狡辯,你還是不是男人?該死的畜牲!”
眼看事情全部敗露,高伸索性耍起了無賴。“是又怎麼樣,你這個遊手好閒的傢伙憑什麼娶到這樣如花似玉的妻子,還不是老爹偏心多分給了你家產?你要手藝沒手藝,要家當沒家當,憑什麼霸佔著英娘不肯放手?不過就會踢幾腳球罷了,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大男人還要靠英娘給人縫縫補補過日子,究竟是你沒臉還是我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