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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會的。”莉拉的回答乾脆利落,消除了他的疑慮。她靠過來,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相信你,畢曉普。”

從莉拉眼睛裡的神情看,她說出這句溫柔的告白後,幾乎和他同樣感到意外。畢曉普注視著她,不期然地捕捉到她臉上擔憂的神色。她是在擔心她是否傷害了他的感情嗎?他試圖回憶什麼時候曾經有人擔心傷害了他,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想說點什麼,儘管他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但沒等他張開嘴巴,莉拉突然驚訝地倒吸一口冷氣。她的手離開他的胳膊,按住了她身體的一側。

“怎麼啦?”恐懼使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胎兒。顯然是那個胎兒出了問題。當他伸手扶住她,使她平靠在枕頭上時,他的腦海裡就閃過一幅又一幅恐怖的畫面,最後的結局都是輕則她失去孩子,重則莉拉那慘白、僵硬的屍體被緩緩放進墳墓。所有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今天早晨不應該和她做愛的。他昨天晚上不應該和她做愛的。她看到多比·蘭被殺,情緒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他昨晚破門而入的時候又讓她受了驚嚇。

“我去把蔡克叫來。”

“畢曉普。”不等他下床,莉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相對於一個瀕臨死亡的女人來說,她的手顯得驚人地有力。“我不需要蔡克。我沒事兒。”

“你叫喚來著。”他的心臟仍然“怦怦”亂跳,所以這句話有點責備的意味。

“孩子在動。把我嚇了一跳。沒出什麼問題。”

“你能感覺到他在動?”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她的肚子上,他的懷疑明顯地寫在臉上。

“是啊。他第一次動的時候,我也以為出了問題,但布里奇特告訴我不用擔心。她說這表明他是一個強壯、健康的胎兒。”

“他弄疼你了嗎?”畢曉普仍然盯著她的腹部。

“不太疼。起先,動靜是微弱的,像一隻蝴蝶在抖動翅膀,但是最近兩個星期以來,明顯比以前有力了。你是不是……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親自體會一下。”

“我?”他不敢相信地掃了她一眼。

“如果你……你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沒準就能感覺到他在推你呢。”她的臉上泛起紅暈,他知道,她是因為提出讓他撫摸她而感到不好意思。他懷疑她也許更希望他謝絕她的邀請,但是想到能夠真切地感覺他的孩子在她的腹內蠕動,這個誘惑實在難以抵擋。

他把手塞到床單下面,輕輕用手掌貼住她柔軟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莉拉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但是她拿起他的手,往右挪動了幾寸。幾乎就在同時,畢曉普感到一陣小小的顫動。這顫動非常非常微弱,他簡直以為是出自他的想象。可是緊接著它又來了,輕輕地推著他的手掌,然後很快安靜下來。

“他動得很厲害。布里奇特說這是個好兆頭,他蹬的次數越多,就證明他越健康。”

“也許是個女孩子。”

“你很在意嗎?”莉拉問道。

“在意?”畢曉普的目光從仍然放在她腹部的手上抬起。“我為什麼要在意?”

“我以為男人更喜歡兒子,”她躊躇地說。

“如果我是一個農夫,倒有這種可能,指望養出一大群種田的好手。”胎兒現在安靜下來了,他滿不情願地把手從床單下抽了出來。“我父親就是個農夫,他雖然只有兩個兒子,卻也對付得不錯。”

“你父親是個農夫?”即使他說他父親能夠在水下呼吸,莉拉也不會感到更驚訝了。畢曉普聳起眉毛,表示理解她的這種反應,她頓時羞紅了臉。“我只是從未把你想象成農夫的樣子。”

“我不是農夫。我的父親和哥哥才是。”

在從聖路易斯到丹佛的旅途中,她曾經間過他有關他家庭的情況,覺得應該對這個她即將與之結婚的男人多少有些瞭解。他當時對她說。他的家人都去世了,說完就站起身來,走到車廂的另一頭去,有效地終止了他們的談話。不過此刻他似乎有了交談的興致,所以她斗膽又問了一句。

“他們出了什麼事──我是指你的家人?”

“霍亂。我十六歲那年離開了家。我不喜歡做農活。我討厭犁鏵下的每一塊土疙瘩,討厭耕種後的地裡長出的每一棵麥苗。戰爭爆發以後,我是第一批應徵入伍的。”‘他的嘴唇扭動著,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我倒願意說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美利堅合眾國,但實際的情況是,我當時認為參戰是逃脫農村、尋求刺激的最有效的捷徑。我想你可以說我確實找到了刺激。戰爭結束以後,我覺得幹農活倒不是個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