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點了點頭,“是的,她既然在醫院裡住著不高興,現在情況穩定,出院也是可以的,再住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注意休養就可以了。”
蘇鹿聽了這話有些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這才從醫生辦公室走了出去。
原本準備直接去莫長安的病房的,但是在走廊上時,電話就進來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著,掏出來就看到路里裡的號碼在上頭,說實話,最近路里裡和他的聯絡越來越少了。
像是知道了什麼,又像是一種因為難過而刻意的疏遠一樣。
裡裡依舊是每天去那間高檔的健身會所當搏擊教練,只是之前總是會每天和他一起吃飯,問他晚上去哪裡吃,中午去哪裡吃,晚上去哪裡玩,這種話題。
但是最近這幾天,都沒有了。
像是一種沉默的妥協,蘇鹿知道,裡裡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個樣子。
但是……他卻沒辦法去解釋,因為沒有可以解釋的,如果裡裡知道了什麼,那麼她所知道的那些會讓她難過的事情,都是事實。
解釋似乎什麼作用都達不到……
所以看著裡裡的電話號碼在螢幕上跳動著,蘇鹿的眉頭輕輕皺著,眸子裡頭的神色竟是多出了幾分掙扎來。
他終究還是接聽了電話,手指輕輕在螢幕上划動了一下,然後就湊到了耳邊。
“嗯。”蘇鹿發出了一個簡短的音節,而後就聽著那頭。
但那頭只是沉默,但是蘇鹿知道,她在聽著,因為那頭傳來的呼吸聲,雖是隱約,卻是的確存在的。
路里裡躺在拳館的地板上,身體蜷縮成自我保護的姿勢,額頭上全是細汗,呼吸微微急促,掛在拳館場地正中的沙袋還在搖晃著。
很顯然她才剛剛練過,而現在,先前還那麼英姿颯爽打著沙袋發洩的女子,就這麼躺在地上,蜷縮著,拿著電話,小心翼翼。
“蘇鹿,你……在哪裡?”路里裡就這麼問了一句。
其實是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說的。
蘇鹿在那頭聽著,沒有馬上回答,沉默片刻,才說道,“現在在外面。”
“你……還是很忙嗎?今天晚上……能和我吃飯嗎?”說完,路里裡就緊緊咬了嘴唇,額頭上的細汗匯成大粒,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而眼眶中,已經水光瀰漫。
“今天……恐怕不行,過兩天好嗎?”蘇鹿這麼說了一句,只是這拒絕的話,他卻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張口就說了。
其實蘇鹿心裡對路里裡,不知道有多少歉疚,每每一想到她就覺得自責。
越是這樣越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什麼。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你自己記得吃飯。”路里裡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躺在地板上,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流進頭髮裡去。
聽到門口有腳步聲走進來,路里裡匆匆抬手擦了擦眼睛,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斂乾淨。
“路路,還好你還在!”
說話的是個身材精壯的年輕男人,身上已經換下了練功的衣服,穿上了便裝,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英氣。
這裡的人很多時候都不是叫她裡裡,而是叫她路路。之前路里裡覺得很喜歡,因為蘇爺爺也是叫蘇鹿叫做鹿鹿。
“嗯,譽風你怎麼又回來了?”路里裡臉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微微地笑著。
滕譽風是這裡的搏擊學員,分在路里裡這裡,和她的關係還不錯,隔三差五來上課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上些吃的喝的。
聽了路里裡這話,滕譽風就笑了,抬手指了指他自己,“我?我是想到還有一句話沒和你說呢。”
“什麼?”
路里裡站起身來,問了一句,就看到這個年輕的男人伸手從身後的運動揹包裡頭摸了摸,摸出一個包裝得很好的盒子來,“路路,生日快樂啊。”
☆、第656章 摘下來了
“路路,生日快樂啊。”
滕譽風說出這一句來,路里裡渾身一僵,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
她拳頭攥得緊緊的,那模樣讓滕譽風看了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撓了撓頭,溫和地笑著,“怎麼了?我也沒說你老了一歲,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你該不會打算打我吧?”
他已經看到路里裡攥緊了拳頭。
只是剛說完這句,滕譽風就一愣,已經看到面前一頭利落短髮的女子,眼睛裡頭汩汩滾落出淚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