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善良,比我們每個人都要善良。
只是,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罷了。
旁的人卻是看得很清楚。
卓昭然很是慶幸,不止一次慶幸,沈長恭沒有將他卓昭然的兒子,教成他最憎惡的樣子,他很慶幸。
……
沈伯言已經在帝豪門口停了車,眉頭緊皺著,匆匆就往酒店裡走進去,走進電梯,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緩和半分。
眉頭依舊是緊緊皺著的。
不知道卓昭然想要說什麼,沈伯言嘴唇輕輕抿了起來。
伸手按了九樓,電梯門緩緩關上,門外卻傳來清亮的一聲,“等一下!”
伴隨著匆匆的腳步聲,已經伸手擋了一下電梯的門,而後身影就從門縫裡頭擠了進來。
她匆匆喘著氣,抬眸才看到裡頭的人是沈伯言,愣了一愣。
沈伯言目光接觸到她的時候,已經凜然幾分,“慕又慈。”
“伯言?”慕又慈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你怎麼在這裡?”
沈伯言打量了她一眼,就看到她手中提著袋子,裡頭裝著一個一個的食盒。
慕又慈目光微微訝異,然後就問了一句,“你……是來看白野的麼?”
沈伯言依舊皺著眉頭,“看他?他怎麼了?”
伯言只知道白野最近在準備接受治療,或者已經開始治療了,卻並不清楚細節。
問出這句,就看到慕又慈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她目光裡頭沒有什麼精於算計的精明冷厲,也沒有太多的惡意,只是皺了眉頭,而後說道,“他看不見東西了。他盲了。”
☆、第742章 黑暗
“他看不見東西了。他盲了。”
慕又慈輕輕吐出這一句來,語氣裡有著些許哀傷的嘆息。
的確,白野看不見東西了,他盲了。
從這天早上一起來,他就發現自己能看到的視野變得很窄,普通人眼睛轉動,統共能看到的視野應該是大於一百八十度的,但是他睜開眼睛,無論眼睛怎麼朝兩邊轉,能看到的,就只有眼前一塊小小的區域而已,很模糊,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翳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楚。
白野聽醫生說過的,他這個病,視野會變得比常人要窄了。
只是他沒想過會是這麼窄,而後,漸漸的,光就沒有了。
眼前是一片茫然的黑暗。
他連伸手想要去抓床頭櫃上的手機,都是徒勞,手指碰倒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水杯翻倒,泡到手機,而後……
白野就這麼坐在床上,笑了起來。
大聲,而歇斯底里地笑著。
沃倫當時不在,只有慕又慈在套房外的客廳裡頭,進來沃倫只要一離開去辦公事,就會讓慕又慈看著白野。
倒不是有多信任慕又慈,或者慕又慈就是卓白野的心腹什麼的。
純粹是因為,卓白野於她有恩,她起碼,不會對白野有什麼壞心。
慕又慈聽著這笑聲就衝進了房裡,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消瘦清俊的男人,笑得哀切。
剛問了他一句怎麼了。
慕又慈就看出了端倪,白野的目光明明是朝著她這邊看過來的。
可是深邃的眸子裡頭,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像是隻是循著聲音看過來,卻不是看著她一樣。
他說,“打電話……給沃倫,告訴他……”
他輕輕抿了抿唇,先前連眼淚都已經笑出來了,此刻這麼輕輕抿著唇,睫毛上還有細碎的水光,深吸一口氣之後,吐出一句來,“告訴他,我瞎了。”
只說完這一句之後,白野就繼續大聲地笑起來。
此刻的笑聲在慕又慈聽來,像是杜鵑啼血一般淒厲。
她怔怔地站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匆匆走出去給沃倫打電話。
沃倫趕回來的時候,卓白野已經平靜下來了,靜靜坐在床上,眸子裡頭依舊是空洞洞的沒有焦點。
聽到腳步聲,他朝著門口方向看過來,視線空洞,“沃倫?”
他就這麼輕聲問了一句,想要確定他的身份,只那麼一下,沃倫的眼淚就下來了。
他看不見了……
他盲了。
原本沃倫是要馬上送他去醫院的,但是白野卻是搖了搖頭,“不,不在今天,今天不去醫院,今天小洛和爸爸要回國,就……先不要讓我的事情再讓他們操心什麼吧。遲些,遲些再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