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確切時間,剛開始Ryan是連我都瞞著的,不過我想,應該就是之前他回英國那一次,拿到了體檢報告,得知了訊息,那時候我在國內忙亞太地區的事務,所以沒有跟他一起回去,於是當時我也是毫不知情的。”
卓昭然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心中太清楚了,就雋霖的性子,這種事情,在他還沒處理好其他事情之前,他甚至不會考慮告訴別人,一定要等著所有準備都做好了,然後才會考慮吧。
“需要我叫醒他嗎?因為頭痛的緣故,他睡眠一直都不怎麼好,應該也快醒了。”
沃倫這麼說了一句,雖然天色已經入夜,但是白野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差了,因為化療的緣故,他幾乎很多時間都在睡,但是卻從來睡不安穩,總是被頭疼折磨醒來,睡睡醒醒,狀態一直不好。
而且……
沃倫想到這裡,眉頭深鎖,眼裡頭有了些許水光漸漸漾起。
“不用了。”
卓昭然擺了擺手,“讓他先睡著吧,等……等伯言來了再說。”
沃倫點了點頭,只是眉頭依舊皺著,眸中的水光漸漸斂去,表情嚴肅幾分,認真問道,“只是,真的要沈伯言來接手這些嗎?之前白野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的,只是沈伯言和他之間關係一直算不上和睦,但是洛少年紀又還太小,穩不住局勢。白野是想,若是能撐過這一段時間,之後您再接手穩一穩局勢,帶一帶洛少,等著洛少能夠接掌大局了,就交給洛少,他也就能夠休息了。”
卓昭然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忽然就想到了雋霖之前給他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
他說,沈氏終究是沈伯言的,卓越終究是小洛的,而他,只想休息。
當時卓昭然只覺得,他從少年時期就開始接觸公司事務,很早接任公司掌門,這麼長時間,這麼多的精心算計,大抵是累了,等到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了,想好好放假。
現在看起來,原來是這麼個意思,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他自己的病情了吧。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將情緒平復下來一些。
“只有伯言能擔,我的身體只有這個樣子,還能扛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讓小洛來,小洛還太小,難以服眾,分分鐘被人啃得連渣子都不剩,只有伯言!他們是親兄弟,伯言不會坐視不管的,而且,我相信伯言,他天性善良,不是那種誰想要染黑他,就能把他染黑的。”
這一點,似乎只要是真正瞭解沈伯言的人,都會有這個同感。
沃倫沒再做聲,只陪著卓昭然一起等著,等著沈伯言過來。
其實沃倫心中很懷疑,卓昭然怎麼就知道沈伯言一定會過來?要知道,沈伯言素來就很是牴觸的。
但是卓昭然心裡,卻是隱隱的篤定著,他會過來,一定會。
就像是父子之間終究會有的那種相通,所以哪怕二十一年都沒有好好當過他的父親,但是卓昭然依舊覺得,自己是瞭解這個兒子的。
他會過來,他心腸柔軟,雖然表上漠然冷靜,終究是有一顆溫暖柔軟的心。
哪怕不願,哪怕厭煩,但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親父子,他一定會過來。
在紐西蘭休養的時候,卓昭然聽了卓白洛說了很多關於沈伯言的好話。
卓白洛性子單純,在父親面前自然是從不撒謊,就這麼如數家珍一般地說著姐姐有多好,姐夫有多好。
彼時,卓白洛對沈伯言叫成姐夫這個稱呼,卓昭然是皺了眉頭的,但是想想,這其中的確是太糾葛了,上一輩的事情,太糾葛了,究竟是應該叫姐夫還是應該叫哥哥,其實都沒個準,都是可以的。
於是也就沒有糾正了。
小洛言語之間都是沈伯言的好,他對沈伯言最多的一個形容就是,姐夫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照理說,他才是應該怨恨我的那個人吧?畢竟,對於姐姐,我只奪走了媽媽那麼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可是對於他……爸,你是我十八年來的爸爸,是哥二十一年來的爸爸,我們從伯言手中,奪走了你這麼長時間啊。
而且他還必須面對沈長恭那樣的人,在沈長恭的身邊生活,他該多辛苦啊?
可是他卻是比姐姐先原諒我的那個,他像是心裡對我沒有太多的芥蒂,就像是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小孩子而已,我沒得選擇,所以我是沒有錯的,他甚至一點都沒有怪過我。
但就算我是沒有選擇的小孩子,姐姐都還是怪我的,但他就那麼快原諒我了。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