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生病了的杜家老太君,並不在府邸裡。
看著這架勢倒是有點三堂會審的味道。
秋善媛雖然未曾及荓,但是身為嫡女,加上天極帝國民風開放,確實也有資格坐在堂上,她神色淡淡,並無喜惡,小小年紀倒是和秋鳳瀾一樣,身上氣息沉穩。
反而是秋鳳雛坐不住了,‘砰’地扔了茶盞,冷眼笑道:“喲,四弟出仕了的人就是不同,是不願意搭理我們這種閒人了,可莫要忘了,你到底是個四品,是京官不說,也不過是司禮監裡頭不得勢的,堂上還有大哥,你也敢放肆。”
四品,在其他行省府縣也算是不低了,知府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吏,但是京城裡頭天子腳下一品大員都不少,朱雀大街上扔出只鞋,說不定砸了都是個二品,何況四品?
反而是外放武將,三品將官已經可以統帥一軍,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雖然不是封疆大吏,卻和京官不能同日而語。
對於不尊軍令的無禮者,在軍營裡都是先打上一頓軍棍再說話。
秋鳳雛心中冷笑,他多日來在大哥面前挑撥,想來秋葉白這傢伙姍姍來遲,一定會被大哥收拾。
秋葉白不理會秋鳳瀾的挑撥,徑自抱拳朝著秋鳳瀾行了個周全之禮:“大哥,抱歉!”
她並沒有解釋任何事情,但秋鳳瀾原本冷硬的面容卻稍微緩了緩,他點了點頭,並沒有為難,只道:“四弟,坐。”
秋鳳雛有點錯愕自家大哥竟然沒有問罪秋葉白的遲到,心中不明白,眼底光芒很是不忿,卻也明白自家大哥說一不二,不敢再多言,只恨恨地看著秋葉白坦然坐下。
他不明白,但秋葉白心中卻是個明白的,外放武官,習慣了邊關風霜凜冽,直往直來,更不喜歡京城官場勾心鬥角,更喜歡有話直說,所以自己態度雖然看著魯直卻也坦率,秋鳳瀾這才沒有多加為難。
秋鳳瀾看著秋葉白,眸光幽沉堅定,單刀直入地道:“四弟,你已經休息了兩日,今日為何遲來?”
她看著秋鳳瀾望著自己的目光冰沉,也徑自道:“回大哥,我並非有意拖延,昨日半夜才從府外而歸,也無人告知我今日大哥在堂上要見我,今日晨起,才有僕人珊珊來遲告知。”
“哼,藉口!”秋鳳瀾尚未開口,秋鳳雛已經忍不住譏誚道:“前兩日就聽說大哥讓你來議事堂,你推脫身體不適,怎麼,身體不適半夜卻出去偷雞摸狗?”
秋鳳瀾微微顰起濃黑劍眉,卻沒有出聲,只是看向秋葉白。
秋葉白淡淡道:“我歸家為的是六妹妹之事,半夜出去,自然也是為了解決六妹之事。”
秋鳳雛聞言,頓時忍不住鄙夷地笑了起來:“呵呵,是了,秋善寧的破事如今不但闔府皆知,就是整個上京是誰人不知你那六妹毫無廉恥之心,拖累我們秋家聲名,妹妹是個不知廉恥之輩,做哥哥的半夜偷雞摸狗,也是一路貨色,才能教養出那種東西來!”
他早就恨秋葉白恨得咬牙切齒的,不但讓人對他做了那種事,還將他的私房銀子搜刮一空,更是讓他氣得吐血。
他雖然忌憚秋葉白手上有自己的把柄,但是這回是秋善寧做了醜事,他非得好好地在秋葉白身上找回場子,羞辱他一頓,方才解恨!
秋葉白眉目微寒,看著秋鳳雛,忽然道:“二哥,你姓什麼?”
秋鳳雛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扯到自己身上,自然而然地道:“姓秋。”
秋葉白眼底閃過譏誚:“原來二哥也姓秋,我以為你忘了。”
秋鳳雛瞬間啞然,他方才只顧譏諷嘲弄秋葉白,卻把自己給兜了進去。
完全忘了自己也姓秋,也是秋善寧的哥哥。
秋葉白冷冷道:“既然哥哥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明白一筆寫不出兩個秋字來,善寧做了錯事,自然是要處罰,忙著落井下石和幸災樂禍就能解決困境,那二哥自管繼續!”
秋鳳雛瞬間臉色漲紅,卻一下子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忍了片刻才要說話,卻被秋鳳瀾沉聲打斷:“夠了,四弟說得對,一筆寫不出兩個秋字!”
秋葉白微微垂下眸子,擋住眼底閃過的幽光,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位大哥,傳聞中這位十四歲就被送到邊關服役的大哥,一向是個沉穩耿直的性子,處事不偏不倚,顧全大局,對家中弟妹不管嫡庶,都算是一視同仁,只是畢竟常年在外,也多不親近到哪裡去。
如今看來,倒也是真的。
難為秋家這個大泥潭裡能長出這麼一朵根正苗紅的苗子。
秋鳳雛不甘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