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我懷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這裡是末永家嗎?”
“我不知道。”
他應該不是警察。
“我是末永……”
“你說什麼?”
“呃,我就是末永。”
“你是在耍我嗎?”
“不,我是說真的。……呃,你是不是在一棟被警察包圍了的民房裡?”
男人的口氣變得更兇了:“對!”
我大致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我是房子的主人,剛才出去了一下。”
“那真是抱歉。……你馬上過來,我可以放你進來。”
“這,我是想進去,可是好像沒那麼容易。”
“警察真是麻煩。”
不知從哪裡又傳來“完了、完了”的心跳聲。
“呃,你很難從那裡……脫身,是嗎?”
“怎麼可能輕易脫身!”
“那個,你是做了什麼才要逃跑的呢?”
“說起來,應該是搶劫失手吧。被人發現了,才會落得走投無路的下場。”
光是這樣,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呃,那些警察為什麼不闖進去呢?”
“你白痴啊,這種事情你怎麼會問我,我又不是條子。”
我猜條子應該是警察的意思吧。
“啊啊,”男人停了一會兒,問,“你看得見這裡嗎?”
“看得見。”
“你等一下。”
不久,從我家那邊,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冬日田地的上空,我的耳膜就像被一隻尖嘴鳥啄了一下。
男人再度拿起話筒:“……聽到了嗎?”
我打了一個寒戰,他手裡有槍。
“聽到了。”
“因為我手上有這個,所以他們進不來。”
“我明白了。”
“這可不是玩具槍。”
“是。”
男人說話的口氣就像貓在逗著老鼠一樣:“你,和尊夫人兩人住在這裡吧。”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但是“尊夫人”這個說法很老式,或許他曾經和年長的人共事過吧。
“我父母都過世了,去年才與妻子兩人住在這裡。”
“這樣啊——你多大了?”
“三十。”
“尊夫人,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吧。”
我說不出話來了。
對方不改戲謔的口氣,甚至有些開心地說:“可是她運氣不好,真是可憐,我好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