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喬予笙身子側倚著沙發扶手,腦袋昏昏沉沉,或許,她有勇氣堅持到今天的理由,大半都是姥姥給的。
腹中的孩子,喬予笙決定留下來。
入夜,天空猶撒了墨一般的黑。
在網上,四處散佈著有關喬予笙藏身之處的訊息,不知是誰做了幕後推手,無數記者蜂擁而至,將南城都彙整棟樓盤的大門口堵得水洩不通,門衛不敢放人進來,記者們越聚越多,甚至吸引了不少圍觀者。
魏痕手底下的人出面攔著,巧合的是,還有一幫青年鬧事,互相鬥毆弄得場面非常混亂!
住在這一片的人,誰都知道,前前後後幾條街皆是魏二爺的地盤,一般人進進出出都是中規中矩,可今晚不同,聚眾鬧事的人太多,場面難以控制。
魏痕屹立人群中央,一身菸灰色西裝。
記者擁圍上前,手持話筒,“魏先生,據說談太太是你教出的學生,是麼?”
“還是說你們私底下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微博上的爆料都是真的嗎?”
“魏先生,請您解釋一下。”
“……”
魏痕眉頭皺起,平光鏡極好的掩飾了他的情緒,展露人前的,依然是一副風度翩翩。
馬路對面,一輛純黑色奧迪隱於暗處,談梟慵懶的枕入椅背,他手指間拿著根雪茄,湊在鼻尖前輕輕聞著那股濃郁的香味。
好戲,是需要品的。
閃光燈奪目,攝像頭聚焦過去,紛紛對準魏痕,令他寸步難行。
裴景弘抽完支菸,翹起的唇瓣盡是些流裡流氣的味道,“為了個妞大動干戈,不像你啊。”
談梟一雙犀利眼眸盯向副座。
裴景弘一噎,“得。”他解下米分色襯衫上的領帶,“記得你欠我的,兄弟。”
談梟挪腳踢他,“滾。”
裴景弘推門下車,一口唾沫啐到地上。
叫獸出馬,還怕治不了?
男人哼笑聲,直衝人群走去。
魏痕的手下全在門外擋著,誰也不讓進,裴景弘長腿上前,步履蹣跚,先前還好好的,轉眼工夫已經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他橫衝直撞,推著跟前一道道交錯的人影,撞到魏痕肩背上,“喲,這妞多好看啊。”
裴景弘食指帶過他尖細的下巴,“今兒個陪爺我玩玩?”
男人一靠近,魏痕便嗅到股酒味,他臉色微暗,伸手推開他。
裴景弘踉蹌朝前栽去,雙手扣住南城都匯拉起的伸縮門,才將皮鞋穩住。
他折回身,指頭隔空衝魏痕點點,“有勁兒,爺喜歡。”
記者抓住機會,相機咔嚓閃個不停。
“拍毛拍啊?”裴景弘手臂一揮,“告兒你們,等著,爺喊人去。”他打了個酒嗝,玉手在褲兜內摸了半天,掏出張門卡。
伸手一刷,南城都匯一條私人通道,開了。
裴景弘心中嗤笑,沒想到,他當初隨手買下的一套房子,閒置多年,竟能在這時候派上用途。
*
洗漱過後,喬予笙熄燈睡覺,她剛側著身子躺下,床頭的手機鈴便不應景響起。
這會兒,除了魏痕,也不會有誰的來電。
喬予笙看都沒看,劃開接聽鍵,“喂,魏老師。”
“在你眼裡,只有魏老師?”
熟悉的嗓音,時隔多日,驚得喬予笙坐起上半身,難以置信,“談梟?”她驚呼,“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男人兩指按著眉宇,鳳目輕闔,“蘇堇給的。”
“你把她怎麼樣了?”
“想知道嗎?”他笑了笑,“下來,我在南城都匯外面,接你回去。”
“你說什麼?”喬予笙忍不住音量抬高。
她伸手抓緊床單,將它們揉作一團,萎靡的燈光在眼圈內淬滿,遮住了原本的色澤。
談梟的聲線低沉性感,聽不出喜怒,“別反抗,除非你想把事情鬧得更大。”他輕喊她,“笙笙。”
一句“笙笙”,當再次被喚起的時候,仍能令她心驚。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男人扭頭,鷹隼的眸仁睇往門口,穿過形形色色的人群,落到魏痕臉上,談梟勾唇,淺笑染在眉角幾不可聞。裴景弘想要闖入裡面並不順利,魏痕自是警惕萬分,命手下將他截下,這會兒正在原地吵鬧得不可開交,給了記者不少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