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臀部圍了條浴巾。「早安。」
她怒瞪著他。「回你的房間去刮鬍子。」
他轉過身,刻意盯著她的胸脯瞧。「這裡的景緻比較好。」
她驀地明白被單已落到腰間,急忙拉到下顎。又瞧見她的睡衣凌亂地棄置地上,倒抽口氣。他反而笑了。她連忙探頭到被單底下。
斬釘截鐵的事實──她雙腿間的潮溼並不是自己的想象。
「昨晚妳就像只野貓。」他懶洋洋地道,語含笑意。
他則是獅子。
「我被下了藥,」她反駁道。「杜小姐硬要我喝下鴉片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麼妳只能相信我說的話了。昨晚的妳是如此甜美、溫馴,對我百依百順。」
「究竟是誰在作夢了?」
「我只是享用屬於我的,」他得意地道。「幸好妳的自由已成為過去,妳明顯需要一雙強而有力的手管束。」
「你明顯需要有人送你一顆子彈。」
「下床,穿好衣服吧,老婆。妳已經躲藏太久了。」
「我沒有躲藏。」
「那可不是我所聽到的,」他洗淨臉,用毛巾擦乾。「昨天我在查理斯敦遇到了我們的鄰居,她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妳一直拒絕接見訪客。」
「很抱歉,我沒有心情聽別人嚼舌根,談論我嫁的北佬在婚禮次日就拋棄了我。」
「那的確很氣人,不是嗎?」他丟開毛巾。「我別無選擇。工廠必須立刻重建,才能趕得上這一季的棉花收穫。我必須去購買木頭和重建的工具,」他朝門口走去。「我要妳在半個小時內穿好衣服下樓,馬車正在等著。」
她狐疑地望著他。「做什麼?」
「今天是星期日,白先生和白太太要上教堂。」
「教堂!」
「沒錯,凱琳。今早妳必須停止表現得像個懦夫,面對所有的人。」
凱琳跳了起來,連著被單一起。「我這輩子從不曾表現像個懦夫!」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消失在門後。
她拒絕對他承認,但他說得對。她不能再像這樣躲下去。她低咒一聲,掀開被單,梳洗更衣。
她決定穿剛到「日升之光」的第一天所穿的藍色勿忘我禮服。她將長髮綰成個蓬鬆的髻,罩上淡藍色絲緞,並戴上她痛恨的結婚戒指和月石耳環。
這是個溫暖的早晨。「日升之光」的馬車抵達教堂時,幾乎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白肯恩和他的新娘。肯恩先扶杜小姐下車,之後是凱琳。她優雅地步下馬車,當肯恩要放開她的手臂時,她像小鳥依人般偎向他,對他展開個嬌媚的笑容。
「太會作戲了吧?」他喃喃。
她對他嫣然一笑,低語道:「我才剛開始──你可以下地獄去!」
齊太太先來到她的身邊。「噢,凱琳,我們都沒料到今天早上會看到妳。妳和白中校突如其來的婚事令我們全都大吃一驚。妳說不是嗎,愛雯?」
「的確。」她的女兒緊繃地回答。
齊愛雯的表情表明她早已看上肯恩,即使他是個北佬,而她一點也不喜歡輸給像韋凱琳這樣的野丫頭。
凱琳整個面頰貼在肯恩的手臂上。「噢,齊太太、愛雯,妳真會調侃人。相信整個郡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早就可以看出我和白中校的感情,只不過身為男性的他比女性的我更擅長隱瞞。」
肯恩發出像嗆到的聲音,連杜小姐都拚命眨眼。
凱琳嘆了口氣。「噢,我曾一再抗拒我們之間的吸引力。畢竟,中校是個北佬入侵者,也可以說是我們最邪惡的敵人。但正如莎士比亞所寫的:『愛征服了一切』。你說是嗎,親愛的?」
「我記得那是維吉爾寫的,親愛的,」他嘲澀地道。「不是莎士比亞。」
凱琳朝齊家母女展開笑容。「他真是太聰明瞭,不是嗎?妳們絕沒料到北佬也會懂得這麼多吧?他們多數人都是腦袋空空。」
他狀似親暱地輕壓她的手臂,只有凱琳知道他是在警告她。
她用扇子搧臉。「老天,真的好熱。親愛的,我們進教堂吧,裡面比較陰涼。今早我一直熱得很不舒服。」
話一出口,十幾雙眼睛齊望向她的腰間。
這次輪到肯恩語含笑意。「當然,親愛的,我立刻護送妳入內。」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上臺階,彷佛她是隻易碎的花瓶。
凱琳感覺到所有人都在注視她的背,似乎可以在心裡聽到他們計算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