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造反的叔叔。
對朱棣而言,停下進攻的腳步是很危險的。造反憑藉的就是一股勁頭,勁頭沒了,難免有人東想西想,萬一不想繼續造反了,那怎麼辦?
所以,朱棣寧可不要名聲,也要拿下濟南。為的不只是一口氣,更是軍心。
眾將領命之後,走出大帳。
孟清和眉頭深鎖,腳步略顯遲疑。
“怎麼?”沈瑄停下,側頭看他,“可有何處不妥?”
“沒有。”孟清和搖頭,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指揮,卑職傷已無礙,可隨軍出戰。此次掘堤之事,請指揮交於卑職。”
沈瑄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靜靜的看了孟清和一眼,轉身邁步離開。
孟清和連忙跟上,心下疑惑,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翌日,燕軍大營沒有再響起進攻的號角,濟南城頭的守軍感到奇怪,立刻飛報鐵鉉。
鐵鉉蹙眉,與盛庸商議之後,以吊籃放下斥候,打探燕軍的具體動向。
斥候沒敢太過靠近,趴在地上,遠遠看到燕軍似在伐木,堵住城外的各條溪澗,還有燕軍光著膀子,揮舞著工具,似要掘開堤壩。
“老天!”
這是要掘堤放水,淹了濟南城!一旦城池被淹,守軍斷無生路,城內的百姓又豈能逃出生天?
斥候心頭狂跳,臉色煞白,連忙回城報信。
聞聽斥候回報,指揮衙門裡一片寂靜。眾人臉上現出恐懼之色,剛剛建立起的信心又有了瓦解的跡象。
此計當真是毒辣,不想燕王竟如此的心狠!
一旦燕王計成,濟南必定是守不住的。
拿下濟南之後,燕王會如何對待自己這些人?德州的待遇是別想了,能保住項上人頭就是萬幸。
惶恐的情緒開始蔓延,燕王是個可怕的敵人,濟南城守到現在堪稱是奇蹟。想到破城後的種種可能,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鐵鉉心中不免嘆息,別人可以搖擺,可以害怕,但他不行。他是皇帝親命的山東布政使,職責是守衛濟南。
哪怕城破,他也絕不會向燕王低頭!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一個讀書人的氣節,是一個朝廷官員的的立身根本!
“諸位,此計雖然毒辣,也不必過於懼怕。”鐵鉉輕咳一聲,“燕王妄圖水淹濟南,足見其手段已盡,士卒已疲,再無其他辦法。”
“方伯所言甚是。”盛庸接言道,“我等守城三月,燕軍久攻不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能破此毒計,燕逆必定退軍!”
眾人面面相覷,仍有遲疑。
說得輕鬆,怎麼破計?派人去偷襲?
自濟南被圍,朝廷雖有援軍,卻是杯水車薪。城外燕軍仍佔據優勢。守城已是極限,出城迎敵絕對是找死。
“諸位不必擔憂,鉉有一計可破燕逆。”
“方伯此言當真?”
鐵鉉嚴肅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此計若成,濟南之危可解,更可掃除城外燕逆,趁勢收復德州,匯合朝廷大軍進攻北平!”
眾人面露驚色,不是說笑?還是為了安定人心故作姿態?
“諸位不必懷疑,本官不會妄言。”鐵鉉略微提高了聲音,“此計只有二字,詐降!”
詐降?
眾人再現疑色,可行嗎?
“若一人詐降,燕逆定有懷疑,若是千人之數,又如何?”鐵鉉環視眾人,沉穩說道,“濟南城危,燕逆必自以為得計,放鬆戒心。我等設計誘其入城,埋伏將兵一舉擒下,城外大軍投鼠忌器,軍心必亂。何愁大功不成?”
“妙計!”
“大善!”
“需下官之處,方伯只管吩咐。”
“如此,我等同心協力,掃除燕逆!”
計定,鐵鉉立刻著手開始實施。
出城投降的人必須嚴格選拔,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令燕王起疑。更不能讓左右搖擺的人混進去,使假投降變成了真投降。
詐降前的準備工作由盛庸主持完善。城頭之上,守軍日夜輪換,對著城外的燕軍大聲唾罵,罵完就哭,內容大同小異,主題只有一個,“濟南魚矣,亡無日矣!燕逆真TMD不是東西!”
城外燕軍聽到了,根本不做理會,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
水淹濟南是個大工程,燕軍的動作根本瞞不住城內,城頭守軍的大罵恰好證明此計可行。
於是,燕王下令加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