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扶著,立馬得摔。他把紋滿雅緻花紋的大海碗放在桌上,摸摸賈蘭的小腦袋,笑得有點古怪。
“你倒是有孝心,說吧,找我什麼事?”
賈蘭跪在地上,道:“寶二叔,我娘說你閉門練字,將來練成了,肯定是個極好的。她想……不對,是我想,我想拜您做個學字夫子。我娘說了,學字夫子跟義學的教習不同,要更親近的才行。”
寶玉把一塊玉佩摘下來給賈蘭掛上,不是通靈寶玉,也是長久以來戴著的,據襲人說,是他抓周時候的東西。
他點頭道:“回去跟大嫂子說,就說我答應了。”
賈蘭興奮的笑,也不轉身,就這樣往後退走。要說尊師重道,賈蘭這個小孩子,要比他寶玉都懂事幾分。
他等賈蘭走後,笑容越發古怪起來,吩咐襲人、晴雯,還有王善保按他剛才的話去做,又指著青花折枝花果紋大海碗對麝月道:“還是倒掉,記得了,倒掉後,別忘了把空碗給大嫂子送去,就說我很喜歡。”
“一定要說,我喜歡吃。”
他倒在燙乎乎的火炕上,吃吃的笑了起來。
【什麼魑魅魍魎啊,什麼鬼魅心腸啊,太無聊。唔,等他們回來,我練字的銀子就夠了吧?】
一隻雛虎,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螞蟻的鬥爭上。
第二十一章 收穫不菲(一)
寶玉高聲讀書,才氣在嗓間湧動。
他是生員,才氣就藏在腦海文山之中,只覺得一股暖流自腦海綿綿而起,經風府、大椎,降於丹田之中,隨後蓬勃上升,衝商曲、石關、陰都、幽門四個大穴,又至步廊、神封兩處要穴,歸納於肺部。
他神情氣明,肺部一陣溫潤,聲音越發洪亮,同時四個大穴所在的內臟、肌肉也覺得舒適,明白身體得到療養。
【照這樣下去,我的身體不會比一般人差了,等考上秀才,文火燒山,還能再上一個階梯。怪不得大周儒家勢大,要到了中後期,單單身體強度就不比妖怪之流的弱了多少。】
寶玉想起《大周史錄》記載:曾有大儒吐氣開聲,一聲長嘆震斃三千妖蠻,不由心生神往。
他一目十行,越讀越快,才氣湧動間,點點灰色的汗漬從全身沁透出來。
中午,喝了一大碗香粥。
那邊晴雯出了賈元春的小閣,笑得圓滾滾的大眼睛又要變形。她把一個雕花蟠龍木的盒子抱在懷裡,抱孩子似的,來回翻看許久,衝王善保笑道:“我以為寶二爺讓我給人做這粗鄙的活計,肯定是我惹了他,拿我開心來著,沒想到有這般好處。王當家的,你說大姑娘給的這個玉鐲,到底值多少銀子?”
王善保頭也不回,木木的道:“賣不得。”
“我知道賣不得,就說值多少銀子。”晴雯跺腳。
她到底是寶玉房裡的,王善保再木,也不敢真個招惹了她,扯出難看的笑容道:“大姑娘給寶二爺的,鐵定是賣不得的,不過看玉質細膩,潤澤有光,怎麼也少不了幾百兩銀子的價錢。我說小姑奶奶,主子本意不是如此,偏生你用這張利嘴討了大姑娘的心頭寶來,不怕主子責怪?”
“我才不怕,他派我來,本來就沒安好心。”
晴雯編排了寶玉,笑得像只偷了雞吃的小狐狸,蹦跳拐進了賈迎春的小院。王善保遠遠的就能聽見她的俏嗓門,說寶二爺記得二姑娘的好呢。
搖搖頭,走進去,只見晴雯已經忙活起來,活泥、上石板,讓他破牆開道,又讓賈迎春這裡的小廝出去找了灶臺和風箱來。火炕的製作本就簡單,沒過多久,灶臺的火就燒起來了。
賈迎春覺得屋裡一陣暖和,坐在火炕上,更是懶得不想起來。她讓大丫鬟司棋從灶臺端了熱水來,給晴雯洗臉。
忙活了一陣,晴雯滿手滿臉,都是泥。
這丫頭還張嘴笑:“我家寶二爺說了,這種粗鄙的活計,本該找府裡的工匠就好。可您知道的,府裡的工匠大多包給了支脈,不僅要錢,做活也缺少細發。我家爺讓我和王當家的來,就是要給二姑娘做好,讓二姑娘舒坦。”
賈迎春懶懶的應了一聲,就是不想下炕。索性在座的沒有外人,一個王善保,看樣子還跟了寶玉。她罵了晴雯一句,“你這個牙尖嘴利的,欺負我老實,就知道拿話擠兌我。也不用說,看我這有什麼好的,儘管拿了去。”
她是個性子軟到懦弱的,在寶玉那都放不開,但是面對晴雯,她總是覺得輕快。晴雯不把自己當下人,她也不把自己當主子。
只聽晴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