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失為膽色過人的好男兒,在禁軍陣前輕鬆偷得這東海夜明珠,更顯其大有奇能。有機會朕倒想會一會這位江湖奇才。湯愛卿,朕可不想聽到你再講他的壞話。”又對三公子道:“三公子,朕有幾個問題還沒想明白,還望三公子撥雲見日,不吝賜教。”
三公子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孝宗道:“依你看,湯丞相這個人怎麼樣?”
湯思退聽到孝宗此一問,臉色先紅後青。紅是因為過度的驚詫,想自己為官五十餘年,從最低階的官史累遷至位極人臣的當朝丞相,在朝野上下深孚眾望,為人處世早有公論。孝宗卻突然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徵求對自己的看法,實在是始料不及;青是因為憤怒,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孝宗的侮辱他可以忍受,然而要是由一個二十多歲既無功名又無官職的年輕人在聖上面前對自己肆意臧否、大放厥詞,卻是無異於當面摑他耳光的奇恥大辱。他摁下內心洶湧的怒火,強忍著沒有發作。
三公子才不在乎湯思退是否受到了侮辱,他回答道:“回陛下,我只見過湯丞相一面,談不上太深的印象。只是他的有些舉止,讓我頗為費解。”
孝宗哈哈大笑道:“三公子,既然有費解之事,而湯丞相剛好在此,你何不當面向他問個明白。”三公子道:“既然陛下吩咐,敢不從命。湯丞相,今日凌晨,我欲殺饕餮,你與那饕餮非親非故,為何你卻一再出言加以阻止?你要阻止的到底是什麼?”
湯思退板著臉,對如此無禮的質問不理不睬。他認為自己完全有資格漠視如此直接而無理的盤問。
孝宗道:“湯丞相,三公子在問你問題呢,他問的問題就等於是朕問的問題。你怎麼不回答?”
孝宗金口一開,湯思退知道架子再擺下去也毫無用場。他悶哼一聲,道:“這個問題我當時就回答過了,老夫之所以出言阻擋,乃是本著上天造物不易、宜善加珍惜之意。饕餮雖是窮兇極惡的猛獸,然實在是百年不遇,一旦喪命於人手之中,殊為可惜。”
三公子道:“這理由倒也不錯,可是前幾日京城所有藥店的砒霜都被神秘人一掃而空,丞相對此事可否知情,又作何置評呢?”
湯思退道:“真是好笑。老夫身任朝廷要職,日理萬機,為江山、為社稷,殫思竭慮,夜不安枕,這等區區小事,老夫既無時間也無精力來過問。”
三公子道:“你身居高位,我一介布衣,當然無從得知你每天處理的究竟是何等大事。但是如果這件事也算是小事的話,恐怕大事這世上也沒剩下幾件了。”
湯思退道:“此話怎講?”
三公子道:“杭州共有大小藥鋪三百餘家,它們庫存的砒霜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六百斤,什麼人一下子需要這麼多砒霜?買來又作何用場?難道不值得你這位為朝野倚重的三朝老臣引起警惕?這些砒霜要是落在奸惡之徒手中,不知道會有多少條無辜的人命就此犧牲。況且,藥鋪歷來的規定,砒霜是從不輕易賣與顧客的,因為萬一出了人命,藥鋪要因此承擔連帶責任。是什麼人如何有能耐,讓這眾多藥鋪都心甘情願地將砒霜售出?”
湯思退道:“你未免太杞人憂天。迄今為止,並未接到有尋常百姓因為這些被買去的砒霜而喪失性命的報告。”
三公子道:“沒有百姓死於這些砒霜,是因為這些砒霜買來另有用途,這些砒霜被人蓄意投入西湖當中,北西湖、外西湖、裡西湖三大水域無一倖免。前日凌晨,西湖水面上浮滿大大小小的死魚,皆是中了這砒霜之毒。然而,投毒者的本意絕不僅僅是要毒死幾條魚那麼簡單,否則也不必如此煞費苦心。投毒者是要把整個西湖變成一個毒湖,從而達到把饕餮從湖裡逼出來的目的。世界上有很多聰明人,能想到饕餮就是殺人兇手,而它又正好躲藏在西湖之中,除了我,自然還有那個買砒霜的神秘人。但是無奈西湖太大,砒霜雖毒,但被偌大的西湖水一稀釋溶解,毒性便大為削弱,所以饕餮依舊能安然無恙地藏在湖底,不為所動。只是苦了那些無辜百姓,喝不了有毒的西湖水,要靠雨水過日子。”
湯思退道:“依我看,說不定這個神秘人也是一番好意,渴望為國為民除暴建功。你那麼大能耐,查出來投毒者是誰沒有?”
三公子道:“這個神秘的投毒者,就是你!”
湯思退氣得滿臉橫肉亂抖,一張口,唾沫紛飛,怒斥道:“黃口小兒,居然膽敢誹謗朝廷命官,其罪當誅。”又跪地向皇帝奏道:“聖上英明,切不可聽他一派胡言。”
皇帝看來是站在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