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上許多。就按你說的辦,即日送她過去吧。倒是那翠紅呢?你打算如何處置?”
我眼眸微轉,計上心來:“若說那翠紅,便不得不說元妃之死,想必皇上心中也有猜度,那般無聲無息之際下手,萬萬不可能做到,若是前因後果,一番相連,不難想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此人留不得。”
“區區一個翠紅,還不至於讓姚衝善罷甘休。”
“一個翠紅的確微不足道,若是連帶那個招供的侍衛,皇上還怕姚相不慌?”
我側眼倪他:“侍衛之所以能站出來造謠生事,若是身後無人出謀劃策,無人鼎力相助,諒他一百二十個膽子,也是萬萬不敢。也是因為此,皇上才處理了那侍衛不是嗎?如此馬腳,正和下手。”
鳳御煊轉眸看我,笑意漸深:“看來蓅姜一直很清楚。”
我銜笑:“若說這皇宮之中,還有人可向蓅姜伸出援手,除了皇上,便再無他人了,蓅姜不必多猜,早是心裡有數。”
鳳御煊點頭,暗思半晌,方才輕聲碎語:“姚衝奸相,野心自是不小,新仇舊賬,只怕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他笑笑:“皇上肯將皇后胞妹嫁與那永州侯鄭栓做媳婦,這一步棋,如此巧妙,早早佈下,他又能跑到幾時呢?只不過,皇上真有完全把握,收拾得了那永州侯?或是朝中勢力已足可架空姚相,做到萬無一失?”
“那蓅姜想想呢?”鳳御煊不答反問。
見他如此發問,我心下里微轉,乍然清楚:“皇上是想借永州侯扯上姚家?”
鳳御煊微微揚笑,仿若明光一晃:“姚衝乃兩朝重臣,擁戴我復位功大,朝中很多文物官員都是以他馬首是瞻,可本就是國立不久,若是除去姚衝一脈,確實動搖不小,而如若重新改換多數官員,又恐怕時日尚淺,不足成事,遂大動不可。”
他轉眼看我,似乎想我接下,我頓了頓,道:“朝中百官,最多便是牆頭軟草的性子,若是真有剛烈秉性,也不會避著姚相過活,遂這部分人可無多顧忌。而餘下皆是欺軟怕硬之徒,也未必需要大動干戈。姚相一倒,只餘猢猻盡散,不勞我們樹下驅趕吆喝,也會事半功倍。”
鳳御煊眼色微亮,滿是讚賞之色:“姚衝以為就算是朝政有改,若只是換湯不換藥,便無大礙,一來本身也有根植盤結,官官相護。 二來,永州侯這門親事也是保證,斷定我不會輕易動他,要動,也必定不是此時。可我焉能給他時日太久,容他羽翼豐滿,留下後患他日怎得安寧。”
“皇上是先要以永州侯下手?”
面前人容色不變,眸子略略一暗,不覺間已陰鬱難懂,只餘狠色其中:“若論下手,淮南王則更妙一籌。”
話音剛落,玉盤落地,碎得七零八落,我側眼,見福來慌亂跪地,急急去拾一地碎片。慌忙間細碎戳破手指,他似無知無覺,絲毫未有停頓,那豔紅血色混雜翠色凌亂,兩廂交映,刺眼至極。
鳳御煊亦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蹙眉,低頭看他。
“奴才該死,皇上息怒。”福來碎碎唸叨,急忙收拾東西,我撇過眼,示意劉東上前,兩人七手八腳收拾好東西方才退下。
“皇上若是有了主意,也好方便行事,蓅姜晚些時候去裕嬪那裡瞧瞧,終究姐妹一場,不好不送。”
鳳御煊微微點頭:“華安庭已是求見多日,今日得了訊息,方才肯罷休。你與他兄妹之間,似乎性子大相徑庭,不過有一點卻是極其相似,護彼此皆是不惜餘力,倒是值得人羨慕。”
我撩眼看他,嫣然一笑:“為皇上,蓅姜也會如此。”
還未到掌燈時候,我帶人走一遭素影殿,裕嬪已遭禁足,門口燈光微黯,人影不多。見我來,下人急忙進去通報,華韶嫄一身橘色薄衣,急急踱步而出迎我。
“姐姐。”華韶嫄喚我,軟軟糯糯,一臉委屈神色。
我提裙坐在榻上,撩眼看她,微微一笑:“看來父親那句話還未曾與你提起?”
華韶嫄一愣,不明意義:“什麼話?姐姐讓父親帶過話給妹妹?”
“裕嬪,本宮能來,便是來告知你未來去處。你可即時動身,不必帶任何東西,連衣物被褥也無需,那裡都有剛好準備齊全。”
華韶嫄微怔,愣愣問我:“姐姐,您這是要將妹妹送去哪?”
“渟蔭殿如何?本宮覺得,十分不錯。”
我話音剛落,華韶嫄徹底愣在原處,一雙杏眼遲滯,似乎難以消化。
我淺笑,眼色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