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宇見狀又是好笑又是驚羨,他知雁鸞霜獨對丁麻兩大護法也是綽綽有餘,於是揚聲道:“雁仙子,在下先去收拾那班金牛宮的嘍囉!”仙劍一亮虎入狼群,殺進銀衣衛的戰團之中,自是所向披靡。
麻奉秉眼睜睜看著楚凌宇大顯神威,奈何自顧不暇。短短一眨眼間,他額頭鬢角冷汗涔涔,猶如已酣鬥了三百回合。體內的魔氣劇烈消耗猶在其次,全身的氣勢亦在飛速的削弱枯竭。這樣僵持下去,不消片刻便要折戟沉沙,想全身而退也難。
在此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景中陷入愈久,麻老魔愈是膽寒,懊惱不已自己怎麼接了這趟要命的差事。
忽然周遭龐大無倫的壓力驟消,雁鸞霜收回目光淡淡道:“麻護法、丁護法,這是何苦來由?太霞派縱有得罪之處,也不致慘遭滅門,還請收兵回山吧!”
麻奉秉大鬆一口氣,心頭“怦怦”劇烈跳個不停,手心裡滲滿冷汗。他與丁護法對視一眼,雙目中掠過一絲猙厲,猛喝道:“大夥兒一起上!”縱身飛撲雁鸞霜頭頂,金戟舞動如雪,卻再不敢看一下對方的眼睛。
丁護法與周圍五六個金牛宮好手聞風而動,將雁鸞霜困在了正中。劍光掌影、刀氣罡風熾如狂風暴雨,均自在想:“你就是再厲害,終究也只有一人雙臂,難不成還能飛上天去?”
雁鸞霜輕輕搖頭,櫻唇邊逸出一絲出塵飄逸的笑容,幽然嘆息道:“諸位一意威凌,小妹唯有得罪。”
劍光如虹經天,麻奉秉眼簾裡陡然失去了雁鸞霜的身影,甚至靈覺中也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他金戟走空,趕忙擰身回保。
他耳朵裡卻聽見左側一聲悶哼,一名丁護法的弟子拋了雙鉤軟軟倒地,身上不見傷痕。卻是被雁鸞霜沛然莫御的劍氣透體而入震傷經脈,暫時失去了行動之力。
雁鸞霜一招見效,嬌軀不作些微停留,翩若驚鴻遊走在戰團之中。那重重疊疊的刀光劍影密不透風,可在她跟前恍若無物,行雲流水般穿梭飄舞,不僅姿態曼妙輕盈,更能避實擊虛,避開丁、麻二人的窮追猛打。
她劍不輕出,每次玉腕一振,劍光閃耀裡必有一名金牛宮弟子應聲倒地。麻奉秉與丁護法追在後頭總是慢上半步,乾瞪眼瞧著自己的弟子一一中劍倒下,急火攻心偏又無可奈何,心中的震撼亦越發的濃烈。
林熠見雁鸞霜與楚凌宇雙雙現身,力壓群魔,亦放下心來。他可沒閒情雅緻躲在一旁欣賞雁鸞霜的絕世丰姿,徑直奔向小樓。他縱身登上二樓,揮掌劈開窗戶,裡面是曹妍的臥房。
小姑娘聽到外頭的喊殺,已起床點著了燭火,正想去找爹孃,猛然看見窗戶被震開,一個面蒙皮具的黑衣人闖將進來,禁不住尖聲驚叫。
林熠一把攬住曹妍,柔聲安慰道:“別害怕,我是你爹爹的朋友!”飛腳蹬開房門,進了過道。
曹妍的隔壁就是曹衡的屋子,林熠自然再熟悉不過。儘管屋門緊閉,可裡頭卻傳來桌椅翻倒和一個成人的怒喝叱罵聲。林熠二話不說,再踹開房門抱著曹妍閃身入內。
黑暗之中,小曹衡施展奇遁身法藉著桌椅傢俱的掩護,正拼命逃躲。一個頭陀手持殷紅血刀緊趕慢趕,急切間居然逮不到他。他似有意生擒曹衡,否則也不必追拿,飛起一刀劈出,小傢伙又哪裡能夠躲閃得過?
林熠橫身攔阻,將曹衡擋到身後,沙啞的嗓音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臉!”
第八章 暴露
那頭陀收刀停身,上下打量林熠,問道:“閣下是誰?”他本非善茬,若非林熠在身法上無形露了一手,這句話原也省了,提刀砍了就是。
曹衡絕處逢生,一把扯住林熠衣角一迭聲道:“天君,這個惡人好凶,你快幫衡兒趕跑他!外頭好吵,來了很多惡人麼?我爹孃在哪裡?”
林熠作出一副冷漠陰森的模樣,不但與錢老夫子的酸腐南轅北轍,更要無從讓人聯想到他的真實身分是昆吾派的叛逃弟子,一字字道:“你又是誰?”
那人答道:“霧靈山不滅崖恨頭陀便是老子!”
原來青蓮寺無戒和尚斃命的訊息一經傳出,呂岩、恨頭陀等知道屠滅雲居觀之事已經敗露,人人自危唯恐成了下一個倒楣蛋。幾個妖人惶恐之下紛紛投到麻奉秉門下,企圖附驥金牛宮保住性命。
此次麻奉秉奉命夜襲曹府,呂岩等人也盡數隨同,本以為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霞派,只需伸出一個小指頭就行,誰曉得這府中竟然藏龍臥虎,暗匿高手,著實碰上了硬釘子。
林熠聽恨頭陀報上名號反而笑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