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該做什麼,她心裡還是清楚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從桌子上拿過他摘下來扔在那裡的手錶,往臥室裡走去。
上了樓,走到臥室門口,然後抬手推開門,邁步進去,開啟衣櫥,開始收拾東西。
每每收拾完一樣東西,就感覺到一場慘烈的心疼。
收拾完了衣服,她又開始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在拉開櫥櫃抽屜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了這樣一件東西。
一條項鍊,承載了她的悲歡喜怒,承載了她這麼久的時光,承載了她這麼深的愛,讓她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終究忍不住落下了隱忍已久的淚。
那是當初,他的母親送給她的。
之後被他要了回去,再後來他又送給了她,她不要,他卻硬是逼著她收下了,無從拒絕。
她又想起,在後來的某一天清晨時,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到脖子上驟然多了一抹冰涼,睜眼一看,正是他在親手為她戴這條項鍊,態度柔愛。
柔愛的簡直讓她的心都化掉。
戴好之後,他沒有立即起身離開,在見到她雪白的頸後,潛藏在心底的慾念也隨著晨醒而甦醒,傾身便覆上她的身,吻上她的頸。
季子期被他這霸道的姿態弄的避無可避,最後只得生生承受他,哭笑不得的罵了聲:“大清早的,你欺負人啊。”
他勾唇,輕笑,掐著她的腰自己一下一下的動,逼著她發生微弱的呢喃,“嗯……我就是欺負了,怎麼著?”
“……”
她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氣的說不出話來,握拳錘上他的肩。
回憶結束。
他欺負她,欺負了她一輩子。
從初遇那年就開始欺負她,然後重逢的時候又欺負她,直到現在,還在欺負她。
將浮上來的那些回憶壓下去,季子期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收拾的仔細又認真。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她跟秦佳音的一段對話。
“我欠了他這麼多年的感情,應該做出個了結了。”
“什麼意思。”秦佳音聽到她這樣說,眼底的情緒沒什麼波動,甚至語氣中連疑問的意思都沒有,然後以問句的形式問了她一句:“玩累了,想分手?”
“……”她抬頭看她,語氣有些惆悵:“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是不是?”
秦佳音冷嗤一聲,沒有作答。
然後,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圖紙,交給她說:“這是我自己設計的一款戒指,你去給我找人制作出成品。”
秦佳音當然不可能被她當牛做馬的使喚,第一個念頭就是毫不留情的拒絕:“我是一個刑警,你讓我去抓犯罪分子行,讓我找人給你製作戒指,我做不來。”
什麼樣的辦法能讓這女人妥協?
以硬碰硬自然是不行,季子期比誰都瞭解這人的性格,要是以硬碰硬,依照秦佳音那種“能動手就別吵吵”的性格,非得跟她動手不行。
以柔克剛,才是對她最有效的辦法。
於是,她放柔了自己的姿態,跟她講了一大堆煽情的話,講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她受不了,秦佳音能受了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
最後好說歹說的,終於讓她妥了協。
如今,戒指的事情,已經被她安排好。
可惜的是,她再也不需要。
他說“陪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睡了這麼久,委屈你了”,他說“我累了,所以,這一刻,我對你的心,收回了”,他說“我知道,你心裡委屈”。
他並沒有朝著她大吼大叫,更沒有朝著她發火宣洩,他隻身對她說了這樣幾句淡淡漠漠的話,但就是這樣幾句話,卻讓她的心猶如刀割。
無法抵達的愛情不是城市的距離,而是兩顆心相隔的一厘米。
原來,人世間最恐怖的事,便是得到,因為得到之後,便要面對失去。
而失去,是疼痛。這種疼痛,撕心裂肺,摧枯拉朽,任何一種疾病無法比擬。
自此之後,他對她的熱血與熱情用盡,再暖不了她的心。
收拾好了東西,她提著行李箱離開,離開這個,住過沒多久卻在她心裡留下了最濃重的一筆的地方。
出了大門,走向陌路,纖弱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的消失在從門口遙望能尋得見的視線。
……
鍾守衡在公司過了兩天。
不眠不休,三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