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成章了。
若是世間殺伐便是天地苦心,那麼天地的慈悲何在?而既是殺伐難禁,那麼蘇三所說的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又是哪裡錯了?
正所謂師出無名,其氣必墮,原承天既是想不通這關節之處,心中哪裡還有半點殺機。此刻雖是離那妖修近了,可心中著實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將這太一神火祭出去。
朱雀雖不便在海水中現身,可在金塔之中,動用其無上神識,自然可將塔外情形盡收眼底了,她見原承天神情遲疑,舉火不定,將神識罩來一探,便知其故了。
於是微微一笑道:“道友怎的執迷了?”
原承天苦笑傳音道:“的確是怎麼想也是想不通,那天地大慈大悲,自然是確定無疑,可為何又讓萬物相殺相食,此又為何故?”
朱雀道:“世間萬物,各有其存身之道,亦有其立身之理。比如人若不食五穀,則五穀便成廢物,凡間農夫,再也不肯種植培育,五穀又怎有辦法再存世間?是以這五穀因人食之而有生存意義了,而仙修之士取禽獸血肉而用之,亦是此理。”
原承天道:“這麼說來,萬物實是算不得平等了。”
朱雀搖了搖頭道:“你等說的平等,莫非是指萬物互不平擾嗎?若是如此,那天生萬物何用?天道之所以迴圈不休,便是因為今日我之血肉雖入你之口,可他日你之身軀,卻為我存身之基,此方為大平等,天地之道,又怎能只在一時一地顯現出來?”
那朱雀的話,正說到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雖然只有七八分明白,還是緩緩點頭道:“晚輩聽前輩此番話的意思,只悟出‘各盡其用’四字,卻不知是也不是。”
朱雀拍手笑道:“你能悟出這四字來也屬不易了,你試想來,若有一物,不可食,不可觀,不可玩,那麼天地生此廢物,又有何益?物因其用而生,亦因其用而亡,天道迴圈,再也不爽。道友今日取此龜妖而用,你以為日後就不用回報嗎?”
原承天此刻終於徹悟了,大笑道:“是了,前輩曾說過另外四字,便是‘有借有還’了。晚輩今日誅此妖修,瞧來是對此妖不公,可日後不知哪日,不知不覺就還了此報,是以綜觀全域性,怎有不公,只是世人的眼界被限定住了,再也瞧不出這天道玄奧來。”
朱雀笑道:“道友既有此悟,何不動手?”
第0579章昨日之因今日果
欲用太一神火制服此妖,非得出了域字真言不可。原承天於是將真言一收,就見那金珠光芒立時照耀下來,原承天早就施展出風月之體來,以御此光。這分明是以硬碰硬的打法了。
不想那金光照定之處,卻是丹田所在,而丹田被這金光罩住,就覺得那真玄再也施展不得,手中的太一神火也就無計祭出了。原承天此一驚非同小可,若這真玄無法動用,那修士就與凡人無異了,看來這六級妖修,果然是非同小可。
幸好那龜妖除了這金珠之外,再無其他法寶祭來,或是這金珠已凝聚了龜妖的全部法力,再想別出一器偷襲原承天,已是力所不及。
但不管如何,原承天都需立時脫此困境,否則稍有差遲,這條性命豈不是送在此處。
好在真玄雖被鎖定住了,那禪識卻仍可動用,心中想到,這金珠光芒,倒是與斬獸仙刀的原理依稀彷彿,那斬獸仙刀之中困的是一隻蠻荒古獸的元魂,自也是可將靈獸的元魂罩住。如今這隻萬年龜妖的內丹也有此能,看來這積年古獸的神通倒也有相通之處。
當下不假思索,就將那“禁”字真言念將出來,這真言在無界真言之中,亦算是奇妙之極。其它真言,都是可隨時動用的,偏偏這字真言,平時再無用處,唯有在遇到極強對手之時,方能顯出妙處。
世間萬力,法則最強,無法不成方圓,也唯有大能強者,方能御控法則,然而這“禁”字真言一出,對方的御控法則之能則是蕩然無存,遂使雙方重歸正常的天地法則之中,瞧來倒也公平,可對強者而言,卻是殊不公平了。
而動用此字真言,更能瞧出那天地的用心,只因擅改天地法則,終是不合天道,是以才會有此字真言誕出,以恢復天地秩序。
就見此字真言一出,金珠的光芒雖仍是罩定原承天的丹田,可鎖定真玄之能已是消失不見了,原承天手中的太一神光就此大放光芒,就呈一條焰線,向龜妖燒去。
那龜妖四足與海底連在一處,又怎能閃避?不過此妖既為靈龜所化,天生就具備極強的防禦之能,既見神火燒至,就忙將腦袋四足縮排甲殼之中,來了個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