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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還是滿懷希望地等著她的愛人從戰場上回來娶她。對於她這個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我們誰都沒有戳穿它,其中也包括施耐德先生,他是真心的將維羅尼卡當成了自己的兒媳,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他也知道維羅尼卡真是因為太愛赫曼,才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每個愛她的人又怎麼忍心打破她的這個美夢呢?

儘管我們也由衷的渴望她的這個夢想哪天真的會實現,突然有那麼一天,赫曼拖著疲累的身體,但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容風塵僕僕地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面前,可現實卻在殘酷的提醒著我們,這一切是永遠也不可能發生的。

我正想著,維羅尼卡看見了我,於是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嗨,雲,下課了嗎?等我一會,馬上就好了!……爸爸,爸爸,雲來了!”她朝商店內的庫房方向高聲呼喚著施耐德先生,沒多久,一個蒼老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蘇小姐,下午好,你看這裡有些亂,讓你見笑了啊!等我這裡整理好,就讓維羅尼卡來陪你說話。” 施耐德先生搓了搓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不用忙,我只是順便過來看看你們的,等會就要走的,還有好多孩子們的作業要批改呢!……瞧,我帶了些鮮花,放在店裡,可以讓來來往往的客人看到,心情也容易變的不錯哦。”說著,我將一捧新鮮的,還帶著早晨露珠的百合花插到了花瓶裡。

“謝謝你,蘇小姐,這些日子你總是來看望我們,還總是帶上這麼美麗的鮮花,真是……赫曼他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這小子沒交錯朋友啊!”說話間,老先生又有些觸景生情,眼眶裡又積蓄了些許淚水。

我無言的搖搖頭,想到赫曼,也開始有些傷感起來,於是拍拍他的手,“不要這麼說,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正說著,維羅尼卡送走了客人,朝我們走了過來,施耐德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振作精神對我說道:“蘇小姐,你和維羅尼卡慢慢聊,我先過去忙了。”

我點點頭,看著維羅尼卡微笑著向我走過來,親了親我的臉頰,看了看櫃檯旁邊的百合花,笑道:“又讓你破費了,下次來就不要再帶什麼禮物了,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我笑了笑,看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問她道:“我一直都想問你,維羅尼卡,你天天往這裡跑,你的父母都不說些什麼嗎?家裡的弟弟妹妹們沒有你的照顧,你父母忙得過來嗎?”

她淡淡一笑道:“爸爸媽媽把弟弟妹妹都送到鄉下奶奶家去了,那裡親戚多,而且小傢伙們在那裡也有不少夥伴,聽到要去鄉下,高興都來不及了呢!……反正我也已經大學畢業了,我自己該做什麼事情我自己明白,所以他們也不會管我太多的。”

我點點頭,心中卻放心不少。輕輕地擁了擁她,並向施耐德先生告別後,我離開了商店獨自回到了家。叔叔自從麗佐生下一個又白又胖的大小子,興奮之餘決定要等自己新出世的小外孫滿百日才會從科隆返回後,家裡就變得非常安靜。

以前還有小狐狸犬路卡在我腳邊跑進跑出,不過赫曼陣亡後,我就將這個小傢伙送給了維羅尼卡,畢竟它也算是赫曼的遺物,讓它陪著維羅尼卡也可以慰藉一下她的心靈。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平時除了幾個僕人各司其職外,幾乎只有皮克太太陪著我。

今天回來時,連皮克太太也不在,應該是出門採購去了吧。我一邊想,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拿出了孩子們的歷史作業正要批改,一抬眼,正好看見了書桌上擺放著的相框,沃爾特抱著一個6歲左右的身穿俄羅斯民族服飾的小姑娘正微笑著從相片裡望著我,我拿起相框,撫摸著玻璃鏡片後面的這張笑臉,思緒萬千。

他終究還是回到前線去了啊!我暗自嘆了一口氣,不禁懷念起他在亞琛培訓的那些時光來。儘管只有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儘管每週只能見到他一次,但是每天能從電話裡聽到他那溫柔而熟悉的嗓音,每天能知道他就在離我不遠的德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著,那種油然而生的踏實感讓我的心情每天都變得非常好,世界在我的眼裡,天更藍了,花更香了,就連最讓我頭疼的那些學校裡調皮搗蛋的孩子們也變得是如此可愛。

每個星期六的晚上,當他從亞琛軍事學院休假回來,那寶貴的一天時間就是我們最珍惜的時光。尤其當他結束培訓,在維也納度過最後一個與我共度的夜晚時,儘管沒有激情澎湃的肢體糾纏,只是窩在沙發上,手握手、肩靠肩的說說話,那種平淡而簡單的生活方式也足以讓我們心中充盈著無比的滿足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