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寶貝都縮得成了一層皮了,這天真他媽的夠冷!”
“聽說咱們的軍需品如果足夠我們用的話,後方每天要給我們拉32次,可自從下了大雪到現在,一天才拉16次,整整少了一半呢!我們能不挨餓受凍嘛!”
“就是,瞧咱們部隊裡有多少人得了傷寒啊,還沒有適當藥醫治,如果不及時治啊,會小腸出血和胃穿孔的。我的爺爺曾經得過這個病,那個時候正好是魏瑪政府當權,家裡窮,所以沒錢治,就這樣死了的。現在,我們這裡也是這麼多人得這個病,真的是夠嗆的!那些軍需車再不快點來,把那些傢伙治好,搞不好我們也會被傳染的!不用那些布林什維克來打,我們就死得差不多了!”一些擠在一起取暖計程車兵也開始嘟囔著,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出來。
“都別胡說八道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明天還要繼續前進呢!我現在只盼望著軍需車快點到,不然再這樣折騰下去,真的沒力氣了,別說打仗了,就連走都走不動啦!上帝啊,快點結束吧,我想回家過聖誕啊!……好久沒有接到雲的信了!真想她啊!”最後一句話,赫曼壓低了聲音,象是在對自己說。
藉著戰壕中昏黃的燈光,他低頭翻了翻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裡面都是從奧地利寄來的信,有家裡寄的、有維羅尼卡的、還有就是蘇雲的。她的信一向不多,就算有,說的最多的也是和她無關的事情,什麼最近奧地利的近況啊、維羅尼卡的情況啊、爸爸的商店生意之類的,對她自己就是閉口不談,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和她有關的嗎?
雖然他含蓄的告白曾被她婉轉的拒絕了,但是自己還是有信心讓她回心轉意的。這些信裡最多的就是維羅尼卡的了,她也和自己一樣,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心愛的人的追求,其實看她的信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她的信裡說的東西都是很有趣的,總能讓自己在看信時哈哈一笑,這對後方枯燥的行軍生活也是一種調劑。他也明白她對自己的心意,但總覺得對她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麼,沒有對蘇雲那樣牽腸掛肚的感覺,倒是有那麼一些哥哥對妹妹的疼惜。
“瞧我們的少尉,又在思念遠在奧地利的情人啦,我們的少尉可真長情啊!那個姑娘可真有福氣哦!”一些士兵擠眉弄眼的竊笑著,赫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去、去、去,少胡說,當心我讓你們軍法處置!”然後忙不迭地將手裡的信小心的收了起來,藉著粗魯的話語來掩飾心中的想法被下屬看穿的尷尬。
明天還要繼續向前行進,但願天氣不要再下大雪了,萬能的上帝啊,聽聽我們的心聲吧!赫曼拿出頭頸裡掛的銀質十字架,對著它祈禱著。這時,有人開啟了收音機,偷偷地收聽電臺裡播出的節目,赫曼見了說道:“不要命了,現在收聽電臺節目,被上面知道了,小心軍法處置!”
“放心,少尉,現在天下這麼大的雪,誰還會到咱們這裡查崗啊,再說現在待著也是待著,無聊死了,就聽一會嘛!反正天色也晚了,您就當沒看見我們做什麼唄!”又是那個兵油子,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
“這裡是貝爾格萊德電臺,現在是晚上十點,各位聽眾,也許你們的家人現在身處淪陷區,也許你們的親人正在前線和德軍作戰,但是請你們相信,正義永遠站在我們這邊,請各位聽一首美麗而動聽的歌曲,也許它能勾起你們對那段已經過去的美好歲月的懷念,讓我們一起祈禱勝利的最後來臨吧。
兵營的門前有一盞路燈,就在路燈下初次遇上(我的)意中人,
(現在)我多麼希望能再與她相見,親密偎依在路燈下。
我愛莉莉。瑪蓮,我愛莉莉。瑪蓮。
我倆的人影重疊在一起,人人看得出我們相愛有多深,
你看多少人羨慕我們,親密偎依在路燈下。
我愛莉莉。瑪蓮,我愛莉莉。瑪蓮。
開拔的號聲催得緊,我要趕回去歸隊了,又要(和你)分開,
在臨別的時候難分難捨,多麼希望永遠能在一起。
和你;莉莉。瑪蓮,和你;莉莉。瑪蓮。
路燈也熟悉你的腳步聲,叫我怎能忘記你的笑容和倩影。
假如有一天我遭到不幸,那麼會有誰在路燈下,
等待(我的)莉莉。瑪蓮,等待(我的)莉莉。瑪蓮?
深沉的黑夜四處多麼寂靜,夜霧在瀰漫,飄悠悠如夢境,
我從夢境裡來到這裡,就想在往常一樣(在路燈底下),
等待你;莉莉。瑪蓮,等待你;莉莉。瑪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