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特常常冷眼看著他們橫行於大街上的樣子,都會厭惡的別過頭去。他嚴令士兵們必須嚴格遵守軍隊的紀律,沒有命令不許擾亂當地百姓、不許無端生事,在他眼中,軍人只是用來打仗的,不是土匪、不是惡霸,那些擾民的事情都不是一個職業軍人該做的,所以從心底裡他根本不屑與那些流氓為伍。
沃爾特知道這些人的進駐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們一定又是來執行元首“滅絕”命令的,雖然他內心極為反對這樣不人道的事情,但是面對這群暴徒,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能嚴令自己手下的所有國防軍嚴守自己的崗位,密切注意他們的所有行為。
10月5日凌晨,悲劇還是又一次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這個小鎮上的所有猶太人都被黨衛隊士兵們挨家挨戶的趕了出來,稍有掙扎者立即被處決,上萬名猶太人被集中在小鎮上的教堂門口,分批地被軍用卡車拉向了小鎮郊外。
當沃爾特和呂貝克中校得到報告,帶著副官匆匆趕到時,他們都被眼前看到的悲慘一幕深深震撼了:一個一個已經挖好的深達數米的大坑旁,被卡車運來的猶太男人、女人、孩子無言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那些衣服按照外衣、內衣、鞋子、帽子分別堆放在一旁,其中僅鞋子就已經堆了上千雙。那些可憐的人們可能已經預知到死亡的來臨,一家人一家人互相擁抱吻別後,在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要求下,“自動”趴進了那些已經挖好的深溝中引頸就戮,在一陣密集的掃射槍聲之後,那些剛才進去的鮮活生命就這樣的消亡了。
沃爾特不知道看到這樣一幕,自己的心情該用什麼樣的詞語表達,他和呂貝克中校互相對視了一眼,只能用眼神表示出內心中無比的沉痛。他知道對於黨衛隊這樣的做法,他們國防軍根本無法干涉,面對這樣的屠殺,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在一邊默默地旁觀。同樣是帝國的軍人,同樣也是人,可這群烏合之眾實在是有辱軍人的神聖天職!
沃爾特和其他同來的一些國防軍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大家都沒有說話,看著那些分批“自動”走入死亡之坑的人,心情都很沉重!沃爾特注意到自己身邊不遠處有一個八口之家,有祖母、50多歲的夫婦和眾多孫子、孫女,滿頭銀髮的祖母抱著一個看上去才滿週歲的曾孫子唱著猶太人的古老歌謠,低聲細語地和眾人告別後,帶著自己的孩子們走進了大坑,其中一個黑頭髮的漂亮姑娘指著自己,用平靜的口氣對沃爾特說道:“請記住我才23歲。”說完這些,她跟著自己的祖母一同走下了已經滿是猶太人屍體的大坑,摸了摸那些尚未斷氣的同胞的身體,低聲的說些話之後,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沃爾特覺得自己就要被那種鋪天蓋地襲來的巨大羞恥感、無奈感給擊倒了,看看這些在死亡面前如此平靜的人們吧,看看這些可憐的無辜的猶太人吧,上帝難道因為他們的祖先猶大的背叛而不再庇佑他們了嗎?那些執行死刑的劊子手們沒有一個有過絲毫猶豫的表現,冷血而殘酷、毫不手軟的射殺了有一批又一批的猶太人,的確比起同樣上戰場打仗的國防軍來說更為兇狠、更為冷酷!
當郊外冷清的空地上又一次響起機關槍的掃射聲時,沃爾特不禁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下去,他無法再忍受這樣殘酷的殺戮。那個原本幸福的八口之家就這樣從此消失於世界,他們的血脈從此斷絕,也包括那個美麗的黑頭髮姑娘。
雲說的對,對國家盡義務是自己的責任,但是一味地愚蠢的違背良心的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那自己和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機器有什麼兩樣?他可以毫無怨言的為國家上前線和敵人一拼死活,但是象這樣殘酷的屠殺卻是任何有感情的人無法容忍的。想到這裡,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和信念,於是他轉身對身邊的呂貝克中校低聲道:“呂貝克中校,我想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也許你是對的!”
呂貝克中校拍了拍沃爾特的肩膀,點了點頭道:“希望我們做的能儘早的結束這可怕的一切!”隨即和沃爾特一起帶著副官和一同跟來計程車兵們離開了那個仍然在繼續屠殺的死亡之地,去完成一項也許能使這瘋狂的戰爭早日結束的重大任務。
艱苦的戰爭
懷著沉重的心情,他們回到了小鎮上的臨時指揮部,沃爾特和呂貝克中校摒退了身邊的副官,在會議室密閉的小空間裡開誠佈公的談了起來。
“呂貝克中校,前幾天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就問過我經過這些天的休假,對那件事情考慮的如何了,可以這麼說,我現在非常堅定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要為我愛的祖國做些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