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再辯駁什麼,將軍專車的司機看見人潮散去,就將車開了上來,看見我和馮?施特隆德上尉似乎有了爭執,於是立刻從車上下來準備解圍。他恭敬地向上尉敬了個禮,站的筆直的對他說:“報告上尉,下士維克?海因茨奉命送這位小姐去薩爾茨堡火車站,”又轉身面對我道:“小姐,請上車!”上尉回禮之後,點點頭道:“維克,好好地護送小姐回去,不要再讓她多管閒事的惹出什麼事情出來!再出事情,小心軍法處置!”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吉普車揚長而去。
我對於他的話感到氣結,正欲辯駁,就被下士維克恭敬的“請”上了車,回到車上,維克就對我說:“小姐,您剛才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敢和馮?施特隆德上尉這樣說話,上尉可一直都是個挺可怕的人,從我在將軍這裡當差開始一年多,每次上尉來我們這裡,就從來沒有笑過,真的很冷酷哦!不過,像剛才那樣他對我說話還是頭一次呢!”說罷,他還聳了聳肩。
“有什麼好怕的,大家不都是人嘛!再說,我又沒做錯,憑什麼要怕他!”我不服氣的說道。
“他和我們不一樣,我的父母是巴伐利亞山裡的農民,家裡幾輩子都是窮人,可上尉出身就是德國前皇室貴族,他是將軍的親孫子,血統高貴,如果不是戰爭,肯定是和我們這些人沒有交集的。”維克邊開車,邊嘟囔著說。
“哦?他居然是伯伯的孫子,可是他們看起來並不十分親啊!”我對這個結果頗感意外,正小聲的說著,被維克聽見了,他獻寶似的向我說到:“聽軍裡的夥計說,上尉的母親似乎和將軍鬧的不愉快,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自殺了,上尉的父親沒多久也跟著死了,所以將軍雖然將上尉接到自己身邊並帶大了他,但是上尉從來沒有叫過將軍爺爺!哦,真是個倔強的人啊!不過可是典型的我們德國人做派啊!”
“原來如此啊,難怪看著總是那麼憂鬱!”我點了點頭,看著車子已經到了車站,隨即對維克說:“謝謝你,維克,啊,到現在都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蘇雲,很高興認識你!”
維克被我這麼認真的道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憨厚的笑道:“我,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您這樣一位東方小姐,蘇小姐!您不用謝我,這是我的職責!”
“希望這個世界和平的時候,你有機會能來我的國家中國玩,體會一下不同的風俗人情!再見!”
“謝謝,小姐,如果那時我還活著的話,我一定會的!再見!”
我下了車,在站臺裡等火車的時候,腦海裡還在為剛才那對可憐的男女而惋惜,被那樣冷血的男人帶走,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就算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落在他們手裡還真不如死了乾淨呢!我憤憤的想著,帶著一肚子的不平乘火車回到了維也納。
傍晚時分回到家,麗佐對我帶回去的訊息開心不已,對我也是千恩萬謝;反倒讓我不好意思起來。終於這次薩爾斯堡之行沒有白跑,家裡的僕人雜役也都安下心來,靜靜地等待男主人的歸來。
在眾多人翹首以盼又提心吊膽的過了快一個月之後,事情果然和大鼻子伯伯說的那樣;馮?舒爾曼叔叔終於從監獄中放出來了。雖然看上去人憔悴了許多,也清瘦了不少,但是至少人是安全的活著回來了,所以,全家人都十分的高興。尤其是麗佐,更是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淚流滿面,我無言的擁抱了她,畢竟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馮?舒爾曼叔叔對我去找德國那樣高階的軍官要營救他的想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而且非常的生氣,“雲,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不管你和那位將軍有多深厚的關係,一定要謹慎行事。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當初我可是以我家族的名譽保證你在奧地利的安全的。記住了嗎?答應我,孩子,我要你的保證!”他閃著炯炯有神的眼睛,嚴肅的看著我說。
“是,我向您保證,沒有下一次了,請放心吧。謝謝您,叔叔!”我也正色回答道,淚花在眼中閃爍,感動之情不禁表露無疑。這次危機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我們大家誰都不知道。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迎來了1940年的聖誕節!
再遇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快到了1940年的聖誕節了,算來這是我在異國他鄉度過的第三個聖誕節。而我在大學的學業也因為放假而暫時告一段落。
12月的奧地利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地上厚厚地積雪讓孩子們樂此不疲的打著雪仗。肅殺的冬季因為孩子們歡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