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鄭智奔去,便是沒有長刀,也要去殺那國仇家恨的國賊。
鄭智輕夾馬匹,也往前去,左右鐵甲,皆是打馬直奔往前,隨著楊再興往前廝殺。卻是沒有一人去管那奔向鄭智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果然就這般簡單跑到了鄭智馬前,卻是跑到了鄭智馬前,又不知如何是好。那健馬高大,馬頭比他身形都要高了許多,手中沒有長刀,便是也不知如何能去殺那馬上的鐵甲鄭智。
待得想到了辦法,年輕人低頭往地上去尋,尋得一個不大的石塊,便想低頭去撿。也顧不得右手手臂上的血流不止。
卻是這年輕人還未撿起地上的石塊,只覺得自己身體懸空而起,一隻手臂已然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拉扯而去。
年輕人手臂劇痛,一臉驚駭抬頭去看,卻見自己竟然被那國賊鄭智單手抓住手臂提了起來。
再看一眼,那國賊鄭智一手提著自己,一手持著長槍,已然連連捅破了幾人的胸膛。
“放開我,狗賊,快放下我。。。”年輕人雙腿凌空亂踢,口中大喊不止。
鄭智哪裡管他,便是手臂往下,依舊緊抓這年輕人的手臂,把這年輕人拖在了馬下。
三四百號拼湊起來的所謂死士,在這些厚重鐵甲面前,實在顯得有些可笑,即便其中也有少數武藝在身的漢子,卻也沒有絲毫意義。
楊再興一人在前,一杆長槍,便也無人能擋,似乎這幾百人,不是楊再興一個人的對手一般。
這些死士腦中以命相搏,誓殺國賊的場面。此時看起來何其可笑,百十號鐵甲,猶如山嶽一般,連撼動都難。想要以命換命,卻是連資格都沒有。
前仆後繼的送命精神,倒是讓鄭智微微有些動容。此時的大宋朝,似乎就缺了這種赴死之心。當真顯得有些難能可貴。何況這些人大多都是操著一口開封汴梁的口音,便是更加難能可貴。看得鄭智都微微有些欣慰。
便是稍稍有些欣慰的鄭智,也不由自主把那手中的年輕人提高了一些,不想著這有勇氣赴死的年輕文人被拖在地上被馬蹄踩踏而死。
見多了那般一觸即潰的東京禁軍,這些大多還不知如何用兵刃殺人的漢子,當真也能稱上一聲“好漢”!
一場鬧劇,來得也快,去得也快。絕大多數人死而不退,也有少數人膽寒之下,沒入叢林之中,奔逃而去。
國仇家恨,當真能激起赴死勇氣。
牛大已然接過了鄭智手中的長槍,那年輕人也被鄭智扔在了馬前。
年輕人環視四周,皆是殺人不眨眼的鐵甲,又看了看頭前正在從馬背而下的鄭智,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日這殺賊之事,已然成空。
甚至也明白了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別說這百十號鐵甲。便是十來號鐵甲,今日自己這幾百人似乎也截殺不得那國賊鄭智。那鄭智若是打馬衝殺要逃,有這些勇武軍漢護衛,如何攔得住。
連帶著那些東京裡吩咐自己來做這件事情的人,那皇帝陛下,那門下朱侍郎,也是顯得幼稚無比。滿地的赴死之人的屍首,毫無意義。
年輕人不再徒勞,看著慢步走近自己的鄭智,微微閉上雙眼。
死吧,死興許也是解脫,一家老小,唯留自己一人。苟活於世,十年寒窗可笑可嘆。刀槍在手,卻是拿都拿不穩!仇人當面,殺之不得,苟活人間,又還有什麼意義。
“你姓龔,你祖父雖不過五品,卻是也能為國盡忠,隻身阻擋大軍入城,當面喝罵於某,死於皇城之外,一家老小皆亡於鐵甲利刃之下。唯獨走脫了你一人藏身於百萬人中。你沒有一人苟活遠走,而是來此報仇雪恨,倒是也沒有什麼不該,也沒有給你那祖父丟臉,有你祖父之風範。”
年輕人聽得這一番言語,微微睜眼,看著眼前這個國賊鄭智。有些詫異,詫異這國賊為何講出這般一番話語。
卻看鄭智面色之上微微有些動容之色,慢慢取下頭上的鐵盔,開口再道:“東京城內,達官顯貴幾萬之數,及得上你龔家的,屈指可數。奈何天下大勢之下,枉死你一門忠烈。不論這個國家將來會走向何方,龔氏一門當也在往後編纂的《宋史》之中留下幾行忠心文字。”
年輕人早已淚流滿面,並非感動於當面這個大仇人。而是感動於自己祖父那般的氣節,感動於祖父的氣節不是市井所言的那般只是不知死活老糊塗。聽得那青史留名的忠心之語,心中莫名有幾分觸動。
心如死灰的年輕人終於開了口:“你既知何為忠義?為何要行這大逆不道之事?致使同胞操戈,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