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就不能聽我一句,不要去招惹他?我很清楚,我不是,你也不是……”
張猛看著他追問:“不是什麼?”
蘭濤環視了一下週圍,壓低聲音:“同性戀!”
這三個字給了張猛不小的衝擊,他先是愣了下,旋即臉紅了,他低下頭,喃喃道:“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憑著心裡的感覺來,所以也不想給自己下什麼定義。”
……
那天晚上的談話不歡而散,蘭濤竭盡全力勸說張猛不要再和田園糾纏下去,怕他會變成真正的同性戀,但張猛固執地認為,自己不是同性戀,同時,他還表示只要雙方自願,他和田園的事兒防礙不到任何人,也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
兩人雖然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但性格都很執拗,脾氣也都很衝,話到此處,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這場談話無疾而終。
蘭濤怎麼會知道張猛和田園在一起呢?要說他最近在家中備戰準備高考,就算再耳聰目明,也不可能這麼清楚地知道張猛和田園的動向。
這些訊息是聽他手下一個嘍羅兵說的,那小子借給蘭濤送學習資料的機會,偷偷告訴他:“老大,你知道老二最近神出鬼沒的看不著人影,是和誰在一起鬼混麼?”
蘭濤好奇地:“不知道,誰呀?”
那小子故弄玄虛地湊近他耳朵:“就是沈琦讓咱們收拾的那小子,他倆現在成天出雙入對的,好象同性戀,張猛那小子最近都不怎麼去學校……”
蘭濤心中一驚:千怕萬怕,怕張猛再去找田園,但沒想到,他還是去了!看來自己上次的恐嚇沒起作用。
蘭濤怕什麼呢?
他一是怕以張猛那莽撞的個性,再次傷害田園;二是怕張猛對這種性行為上了癮,以後難以控制,變成真正的同性戀,那蘭濤這個始作俑者的罪過可就大了,畢竟沒有他,他們幾個不可能認識田園。
所以他就盯了張猛的梢,抓了他和田園的現形,想勸阻他們徹底分開,但沒想到,張猛此刻對田園的痴迷,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現在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決要和田園保持現狀,誰勸也沒有用。
張猛這邊的工作沒做通,蘭濤回到家中,是寢食難安,他想著,這樣可不行,他要找田園好好談談。
第十四章 質問
蘭濤又去了田園的住處,這個地方,他曾經來過,如今重來故地,沒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剛下過一場雨,田園租住的紅色舊磚樓被雨水洗刷一新,傍晚的空氣中,飄灑著一股既清新又原始的泥土味道。
蘭濤將車在樓下停好,下得車來,看到田園的小屋燈沒有亮,很顯然,他還沒有回來,蘭濤點燃了一支香菸,靠在車前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等待著田園的身影。
天漸漸暗了下來,田園還沒有歸來,蘭濤心中有幾分焦急,怕他下班直接去了張猛住處,他決定再等十分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田園還是沒有出現,蘭濤嘆了口氣,他準備放棄了,開啟車門,他準備離去,就在這一剎那,他發現一個男人手中拎著一把傘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沒錯!這就是田園。
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但借著黯淡的路燈,蘭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田園,他上身著一件黃色格子襯衫,下身一條卡其色休閒褲,左手拎著黑色皮包,右手拎著一把黃褐色摺疊傘,小心地避開樓門前的水窪,步履輕快地向樓內走去。
蘭濤毫不猶豫地尾隨上去。
田園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蘭濤,他上得樓來走到自己門前,掏出鑰匙開門,在他開啟房門的瞬間,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距離他一米之遙的蘭濤。
當時,田園的表情表現得有些訝異,很快,他就鎮定下來,恢復常態,禮貌地問蘭濤:“找我有什麼事嗎?”
蘭濤肯定地衝他點了點頭,田園請他進去坐。
蘭濤跟隨田園走進他的公寓,上次來,剛剛經歷過那場風暴、心情複雜的蘭濤沒有好好打量田園的住處,這回他仔細看了看,雖然這套樓很陳舊,但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有一股檀香味道的淡淡香氣,窗前擺放著幾盆鬱鬱蔥蔥的花草,窗簾、桌子上的檯布還有沙發罩都是淡青色的,一如田園的為人一般,低調淡雅。
田園請蘭濤在沙發上坐,他去倒了杯水,走過來遞給蘭濤,同時在蘭濤側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兩人沈默良久。
田園雙肘抵在雙膝上,十指交叉,低頭不語,後來,他象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對蘭濤說:“噢,那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