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仙鶴道這是瑞福故意要和趙頑頑撕破臉,半點不饒人。但他們已經賠上一條人命,瑞福還得理不饒人,這個不論在太皇太后還是皇后跟前,都顯得十分無理了。但她畢竟是長公主,飛揚跋扈遲早也要嫁出去出降的,即便太皇太后說罵她她似乎也有恃無恐。
劉仙鶴將東西拿回來給了趙頑頑,趙頑頑倒是沒多驚訝。這個包裹的結還真是死結,系得也真夠緊的,拿剪刀一剪開,果然見這珍惜犀角梳子都碎了幾塊。趙頑頑嘆一聲,當真暴殄天物。瑞福現今對她心裡的怨念越來越深,如果要追根究底——想到那小太監李符是李銘府的人——也就不難聯想是誰教壞她的。
霜小死了的事很快不脛而走,隔了兩日,趙頑頑將鳳霞叫過來,又拿了一個西域進貢來的巧奪天工的銀香囊給她,裡邊兒燒著香料水兒卻怎麼晃盪都掉不出來,十分神器。這回可摔不壞了。她交代了鳳霞些話讓她再去瑞福宮裡送去賠禮。
去了也是一樣,那婢女看見鳳霞也不愛搭理,但還是將香囊又送上去了。送上去的這當口,瑞福宮裡便有她以前的熟人宮女,攀談兩句,難免說到傳聞,對方便問說“聽說太皇太后宮裡鬧鬼了?”
鳳霞道:“沒有的事,你們別瞎說!太皇太后坐鎮怎麼可能有鬼魅滋生。”
鳳霞是實誠人,趙頑頑沒交代讓她說謊。那宮女也知道鳳霞實誠,便繼續問,“聽說頭七的時候魂魄回來,那你們就不怕麼?”
鳳霞想了想,“我們也沒做對不起人的事,且公主從玉清神霄宮求來了特特為此寫的符紙,給了我們見過霜小的每人一張,放在自己枕頭下面過了七天就無事了。我們公主人好,讓徐柳靈大先生多給我們宮裡的寫了幾張。”
過了一會兒那遞東西的婢女回來了,又將裝禮物的袋子退回來,這回倒是沒碎,只說,“如果和國公主真的有誠意,便不應該再遣人來只送這些人人都有的玩意兒,而應該親自過來向她賠罪。”
鳳霞瞪眼:“……叫我們公主親自來?”
那婢女攤手回去了。
鳳霞回來氣鼓鼓地說了這事,趙頑頑倒是笑,眼看她的香囊無損,知道瑞福就算有人挑撥,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東西來洩憤,她就是孩子心性,容易被挑撥,等想通了自然也能平靜下來。這樣便好辦。
隨後等了幾天,趙頑頑叫劉仙鶴過來問,“有沒有人問咱們宮裡的要符紙?”
劉仙鶴道:“還有不少人問的,都是平日那些怕鬼的。”
“瑞福宮裡的呢?”
“有個宮女來要了兩張,她認識咱們外間灑掃的那……”
“嗯,那我也該去親自找一趟瑞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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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頭七那天夜裡,李符換了班回去,他那房裡已經有人睡下。本來點了燭臺,突然間就給滅了,這天也沒風,他納悶,心下一害怕趕忙去看自己的枕頭下面,還好符紙還在。
突然他那關著的窗子給開了,外面露出個白衣裳披頭散髮的人樣,他嚇了一跳,往後直縮,然後狠推那睡覺的,將睡覺的內監推醒了,指著視窗問,“你看見那人沒有,你看見沒有?”
那內監睡眼惺忪地看過去,“沒有啊,我什麼也沒看見。”
“你怎麼會看不見,還在那裡站著啊……點燭臺,燭臺呢!”
那內監道:“找找唄。”說著便站起來找,找了半天沒找著,李符看見這同室的內監竟然就站在視窗上,藉著月光那女鬼樣的人兒明明就站著,李符額頭冷汗發出,尖叫道:“你真的沒看見?你盯著視窗啊!”
那內監瞧了視窗一眼,離得那慘兮兮的女人明明就咫尺距離,卻扭過頭來說,“沒看見,什麼也沒有。”
李符慌了,突然那女子消失了,隨後大門開啟,那女子飄也似地進了來,道:“李符,你孃的肚子在我手裡,我是來拿你的腸子的!”聲音是霜小的,這下可把李符嚇壞了。但他那同室的,卻說了句,“風把門吹開了,正好我去上茅廁。”
那那李符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千萬別走啊!”
那人見勢已經邁出娶了,李符不敢動,跪在地上又驚又哭,“娘……娘……我錯了!”
“禮符,扳指呢……你說扳指在哪,我就不掏你的腸子,還把你娘肚子還給你……”說著手裡晃一晃一堆腸子肚子之類的東西,還正有著新鮮的血腥味。”
“我……我沒拿,是李勾當要的!我扳指給了李勾當了!你找他去啊!”
“是哪個李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