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又出去,這孔慈已經判斷了來向,輕巧躲過去。只不過遺憾的是箭又一次彈掉了下來。
文迎兒低頭重新拿箭,手上胳膊已經幾乎沒力氣了。但她正興奮,又一次抬起弓來,只是這一次力氣小了很多,箭連孔慈身邊兒都沒略過去。
“弟婦還有七次。”
文迎兒將弓脫了手,揉著肩膀低頭說:“我得先歇一歇。你這裡有喝的麼,我口渴了。”
孔慈笑道:“我找一找。”隨後用腳在地上將酒罈子踢過來踢過去,見椅子底下藏著一罈沒開封的,便拿出來道:“還有壇酒了,不過小娘子喝了可不大好啊。咱們關著這門,你又是我的弟婦,裡邊兒動靜這麼大,誰知道我做了什麼?馮熙小弟還不宰了我?”
文迎兒奪過那壇酒,撕開封仰頭喝下一口去,恍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那無妨啊,只要我把你射死在這屋裡,外面誰也不會再說什麼。”
“別說你殺不殺得了我,像你這樣的小娘子,敢踩死一隻螞蚱我都敬佩了得。”孔慈叉著腰饒有興致地瞧她。
文迎兒抹掉嘴唇上面的酒,指著他說,“我要是殺了你,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倒是有幾個正當的理由:第一,馮熙與你是兄弟,但你不感恩他的仁義,搗亂他屋子,侮辱他妻子,白吃白喝,很是該死。
第二,你殺人如麻,我聽郭叔在路上說,你在兩浙剿匪的時候,跟著那閹人管通屠了許多民眾,四處血流成河,百姓恨不能將你們剝皮挖骨,算來你更是該死。
第三,聽說你也在等候上令,你定盼著能回軍中去為國效命。可是軍中名將如雲,不缺你這樣的骯髒酒鬼,蕩寇禦敵保衛京師這種大任,躲在深巷裡頭也輪不到你。若你有心,今年、去年、前年的春天都能看見舉子們寒窗苦讀應試的模樣,哪個不是吊著十二分的精神要為國效力的?他們比你年輕,也比你有用。既然活得這樣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