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把趕海叫上海,趁著退潮的功夫去。
為什麼要趁著退潮呢,漲潮的話,水深也急,人不敢下水不說,下去了也難撿到海物。
退潮的話,海水退下去,水淺,往裡走最深的地方只到腿肚子。
而且海水漲潮的時候把海里的海物送上來,退潮的時候,一些海物來不及跟著海水退,就會浮游在淺水的地方。
鳳玄不曉得什麼叫漲潮退潮,只知道寶嫃算計了時間,然後在晚上睡覺前準備了乾糧跟兩大葫蘆的淡水,預備著餓了渴了的時候用。
次日,兩人天不亮就起身,鳳玄迷迷糊糊地被寶嫃拉起來,穿戴整齊,寶嫃說:“夫君,我們騎馬去呢,還是走著去?”
鳳玄道:“娘子你說呢?”
寶嫃道:“現在走著去也不晚,不過我怕夫君累,要走半個多時辰呢。”
鳳玄只覺好生新奇:“我怎麼都行,全聽娘子的。”
他這樣“溫順”,寶嫃反摸摸他的臉,又有些擔憂:“夫君是不是還覺得困,不如就在家裡多睡會兒,我自己去也行。”
鳳玄一聽這個,立刻精神抖擻地搖頭:“不行,我一定要去。”
鳳玄牽了馬出來,寶嫃已經把門鎖好了,挽著包袱走到馬旁邊,她現在也不再懼怕馬兒了,鳳玄一探手,寶嫃把手遞過去,抬腳在馬鐙上一踩,便上了馬,偎在鳳玄懷中。
寶嫃指著路,鳳玄見時間充裕,也不加緊催馬,只是迤邐而行,比平常步行要快一點點而已。
如此走了一陣兒,天色矇矇亮了,東方隱隱出了日頭的光,兩人離開村落,到了曠野之中。
漸漸地水田也都被拋在了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又一塊地鹹水地,海水漲潮的時候,有時就會衝到這裡來。
馬兒上了堤壩,眼前的視野也漸漸開闊,鳳玄轉頭一看,就見旁側東方地平線上一線通紅,天地一片黑暗,獨那一線通紅格外矚目,蔚為奇觀似的。
過了片刻,那輪日頭卯足了勁兒似地探出頭來,照的天邊一邊通紅,繼而金光大盛,把東方天邊的幾片雲都給驅散開去,整個兒波瀾壯闊。
鳳玄看得呆呆地,寶嫃偎在他懷中,他的懷中溫暖,又被馬兒搖晃的,有些發睏,懶懶洋洋問:“夫君怎麼不說話?”
鳳玄道:“娘子你看,多美。”
寶嫃也看了一眼,道:“是啊,今兒是個大晴天呢。”
鳳玄笑了笑,抱得她更緊了些。
那日頭的光射了過來,把旁邊軟沙灘上也照得一清二楚,鳳玄清楚地看見沙灘上有許多的小海蟹,聽了響動,便斜著身子溜溜兒地逃竄入洞內,慌里慌張地。
他甚至能看得清那些小海蟹高高豎起的眼睛,揮舞著小鉗子溜跑的影子,如許生動。
又走了會兒,便到了海邊上,此刻海水正在退潮,隨著天色的放明,眼前也漸漸越發開闊了,露出一望無際的海,在眼前浩浩蕩蕩,坦坦蕩蕩。
鳳玄人在馬上,深吸一口氣,迎面來的海風帶著海邊特有的鹹腥氣息,有許多白色的水鳥在海面上翩翩飛來飛去,發出鳴叫的聲兒。
鳳玄抱著寶嫃,略閉上眼睛,渾身上下十萬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此一刻,自由到海闊天空,無邊無際。
把馬兒放在海邊上,讓它自己溜達,寶嫃領著鳳玄下了堤壩,往海灘上去,兩人先把鞋子脫了,放在海邊的岩石上。
鳳玄學著寶嫃的樣子,把鞋子脫掉,又挽起了褲腿兒,寶嫃便拉著他的手,先趟過面前的小海溝。
鳳玄的腳踩著底下海灘上鬆軟的沙子,又被海水浸過,冰冰涼地,他便道:“娘子,這海水冷,要不要我抱你?”
寶嫃道:“不用啦夫君,不算太冷,幸好現在沒到冬天。”
鳳玄道:“娘子冬天也來過嗎?”
寶嫃說道:“來過幾次……”腳下一歪,趕緊站住了,就指點鳳玄,“夫君,這裡有塊石頭,你繞過來把這邊走。”
鳳玄握緊了她的手:“我走前頭。”
寶嫃忙拉住他:“夫君,我知道你沒來過幾次,這裡肯定不如我熟,我不會跌倒,跌到夫君怎麼辦?”固執地把他拉到身後。
鳳玄從來不曾站在人後過,就算戰場衝殺,都是身先士卒,如今倒好,她真是屢屢地破他的記錄,第一是在打穀場的時候,她衝上來把他攔在身後,把那發花痴的婦人趕走,護犢子似的,這一次也是同樣。
鳳玄看著寶嫃摸摸索索往前的身形,那挽著褲腿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