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流露出我慣常所見的狡黠笑容,“一應懼全。”
“很好,初次見面,你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我站起身,我的腿發麻,指尖顫抖,他迎上來,大手一握,粗糙的面板,有些許的陌生。
我故作鎮定地在收拾著桌上的檔案,好幾張紙都被我弄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來,遞給我,我接過來,他卻不放手,我抬頭看著他,他也恰巧抬頭看著我。
“你給我的印象也很深刻。”他大手滑入我的頭髮,嘴唇逆襲而上,那溫熱得難以抑制的激情,肆意蔓延開來。
他的手指在顫抖,他的嘴唇在顫抖,我的眼淚也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是一秒還是一生,當呼吸終於順暢了,當世界終於不再眩暈了,我聽到身邊那兩個聒噪的看客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
“說什麼初次見面,裝什麼裝啊,你不就是艾尋歡!”
“艾總啊,想死我們了!”
他舔了舔嘴唇,一歪頭。
“我叫倚天殺,我對這女人,不過是一見鍾情………”他側過臉看看我,戲謔無比,“是吧,主考官?”
“欺詐!你們這起止是欺詐,簡直就是欺詐。”廖北川在我身邊跳腳,這個城府始終不敵廖東昇的老男人氣得滿臉通紅。
而倚天殺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翹著二郎腿看著他,噗嗤笑了出來,“這大叔真逗。”
廖北川大手一指他的鼻尖,手指尖都在顫抖,“艾尋歡,你有種,居然敢這麼侮辱我們全體人的智慧,我會讓你坐牢!坐牢!坐牢!”
“這位關公大人,我不花心,我不愛尋歡,我老實本分得很。”倚天殺他說罷姿勢更加囂張,就跟個無法無天的機車黨小混混一般,難道這就是他造出來的人?
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艾尋歡?
總之,他不是個普通人。
我們都是在遊戲裡面造人,他把這項工程做到了現實中來。
這就是老爸說的“改變了遊戲規則”麼?
我啞然失笑。
“還有你,塗龍斬,你們串通好的吧!連警察都結案了,只有你一直堅持說他還會回來!”廖北川又向我開炮,我想我的面無表情只會讓他更加憤怒。
“是啊,我的艾尋歡肯定會回來。但是這傢伙是倚天殺。”
“這哪裡是什麼倚天殺!這明明就是艾尋歡!連個整容都不去做做,真是無法無天了你!”
“老頭,講話要講證據,你憑什麼說我不是倚天殺,老子從出生證明到獻血證書一應俱全………不怕你查。”
“對!血!驗血!咱們驗DNA!”廖北川已經開始咆哮,倚天殺一躍而起,雙手插兜,不懷好意地說:“費用你出哦。”
看著興師問罪的大批人馬揚長而去,我坐在這屋子裡,還是沒動。同樣沒動的還有廖東昇,他眸子裡面閃爍著些什麼,如果我沒看錯,那似乎是揶揄的笑意。
“董事長,這個倚天殺不錯,我想叫他留下來幫我做事。”
“你是總經理,你說的算。”廖東昇看了我一眼,“小塗啊,這半年,你的耐性是越來越好了。”
“因為這半年我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我回了他一眼,“所以這方面,小有成就。”
“你不跟著去看看麼?”
“看什麼?”我繼續喝著茶,董事會這樣不了了之的一鬨而散,而我和董事長的話,還沒有談完。
“看看驗DNA的鬧劇。”廖東昇笑了,“我看特助真是氣糊塗了,這怎麼驗的出來。”
是啊,怎麼驗的出來。
所有檔案中記載的艾尋歡的DNA本就是錯的,現在拿著的DNA去比對,結果一定是不匹配。
越是科學的方法,越能證明,倚天殺不是艾尋歡。
這多麼可笑。
“將錯就錯,以毒攻毒,這小子不愧是當年我看中的人。”廖東昇他居然笑了。
“怎麼,董事長認識倚天殺啊?”我仍舊裝瘋賣傻,廖東昇他笑得更歡了,“你覺得,我會怎麼歡迎這位老朋友呢?他的身價,可抵………”
廖東昇給我的數字,正是8%股權的市價,可我知道廖東昇從來在乎的不是錢,而是權,對廖氏財團名下企業的決定權,不必再費心與這些豬腦的董事們明爭暗鬥,被他們算計甚至要挾………
我知道他心裡的恨難以抹平,我心中的恨,也是一樣。
我們彼此對視著,我想我不是他下手,他也不是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