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石家奴抽調蔚州主力救援飛狐,靈仙必然兵力空虛。
加之靈仙方面,還不清楚蒲察石家奴的死訊,所以守衛也會非常鬆懈。當晚,玉尹已命陳規接手飛狐,並派出於鵬協助守衛。他則率領吳玠張玘傅選三人,與馬擴匯合之後,兵分兩路,連夜奇襲靈仙,一舉將靈仙攻破。而馬擴所部,則繞過廣陵縣(又名廣靈),屯駐於渾源川河灘,以渾源川險要地勢,形成玉尹西面屏障。
靈仙失守,便意味著蔚州大部淪陷。
金兵雖死守廣靈和靈丘兩地,但已變成孤軍。
靈丘的情況還好一些,背靠應州可以支援。但廣靈卻成了實實在在的孤軍,三日之後,廣靈告破。
一連串的勝利,也使得宋軍軍心大振!
自宋金交戰以來,宋軍面對金兵,屢屢敗北開封之戰雖然大獲全勝,但確有太多意外因素在裡面。其一,西路軍被困太原,未能南下成功,封鎖住西北軍勤王通路,以至於西北軍可以順利出關,馳援開封,造成金軍在開封的兵力薄弱。
這第二點,趙桓雖然不是個強硬之人,可他卻正確的使用了李綱。
不管李綱在開封之戰中犯下了多少個錯誤,也無法否認,若非李綱的強硬,開封上下早就亂成一團。此外,諸如郭橋鎮之戰延緩金軍步伐,為援軍抵達贏得時間;宗澤東進,奪取京畿東路兵權,穩定了京畿東面局勢,不至於全盤潰敗
反正,開封之戰的勝利,是一個意外。
除此之外,宋軍在和金軍的交鋒中,真個沒有撈到什麼便宜。
可這一次,確是實打實的勝利。
宋軍士氣高漲,拼死抵禦金兵攻擊。儒州城外,宋軍在岳飛張憲的指揮下,和金兵展開了一場血戰。雙方在方寸之地,投入兵馬近萬,每日死傷,更近千人,可謂慘烈至極。
完顏妾室也發瘋了!
蒲察石家奴的戰死,讓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拼命想要奪取儒州以挽回目前的頹勢。奈何宋軍強硬無比,雙方連戰三日,死傷無數,可是儒州卻依舊被宋軍牢牢把握,金兵被阻於儒州之北,無法越雷池一步。
燕山之戰,拉開序幕也使得所有人的目光暫時從朝堂上的爭鬥,轉移到北面。
張邦昌等人數次在朝堂上彈劾种師中擅自開啟戰端,破壞了宋金之間的盟約。
若在從前,趙桓說不得會聽從他們的意見。
可是在如今局勢下趙桓斷然不會理睬張邦昌等人,反而在朝堂上嚴詞斥責,令張邦昌等人也是不知所措。
“官家如今,怎地恁強硬?”
一干大員圍坐一處,一個個憂心忡忡。
“今春戰事方息而今燕山便開啟戰端。
戰事連連,有違天和,絕非一樁好事。若燕山之戰獲勝,官家勢必會雄心勃勃,甚至有可能窮兵黷武。兵者,國之大事。官家如此好戰,絕非我大宋之福分啊。”
戶部尚書唐恪說完,立刻引得周圍眾人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今早,官家召見我,要我調撥一百五十萬貫軍餉,送往燕山。
你看,只是一個小小的燕山府,便耗費如此之多錢兩。長久以往,必然會國庫空虛。”
張邦昌道:“可官家現在決心甚大,似乎是要和虜賊死戰。
我還聽說,官家有意復起种師道若不是种師道臥病在床,恐怕已重歸朝堂了。”
這,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愁眉苦臉。
耿南仲輕聲道:“官家如今,已經變了!”
“是啊,若在以前,他定會聽取我等意見可是現在,卻變得剛愎自用,絕非大宋之福。”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卻未留意,一旁開封府尹秦檜,沉默不語。
大家商議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個章程,見天色已晚,便紛紛起身,告辭準備離去。
耿南仲落在最後,正要上車,卻聽身後有人喚他。
回身看去,卻是秦檜快步走上前來,“耿相公,暫請留步。”
“會之,有事嗎?”
秦檜猶豫了一下,見左右無人,才低聲道:“耿相公以為,官家如今,是否還有可能,改變主意?”
耿南仲一怔,旋即苦笑搖頭。
“會之,你是聰明人,想來也清楚這裡面的蹊蹺。
官家為何要如此堅定的用兵?說起來,還不是之前受到太上道君的壓力太大?自太上道君還都以來,官家屢屢遭遇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