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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然而畢夏卻沒能平安躲過那場致命的車禍。就在這一年,他攜妻子麗拉開車到舊金山,應邀在美國喜馬拉雅基金會年度募款餐會上做演講。在愛達荷州波卡特洛時,他駕駛的福特“探索者”吉普車以 135公里的時速突然衝出車道,翻滾了四次,撞上沙渠才停了下來。塔拉的母親系了安全帶,只受了輕傷,畢夏卻因沒系安全帶,頭部受重創而過世。

塔拉·畢夏發現自己在昏暗的宴會廳裡,對這位素不相識的男人講述了整個經過:父親車上載著

她幼年的畫作和日記,準備到舊金山時帶給她。途經現場的陌生人把這些四散在高速公路上的珍貴紀念物拾起來,再交還給她。她和弟弟布倫特趕到現場,在路旁的矮樹上掛起經幡,然後把父親生前最愛的孟買琴酒灑在依然血跡斑斑的沙地上。

“奇妙的是,我跟葛瑞格講這些事,覺得很輕鬆自在。 ”塔拉說,“將心事傾訴給葛瑞格聽,是父親過世後我感覺最自在的時候。 ”

當威尼斯宴會廳的燈光亮起,湯尼·班奈特再度唱起他的招牌歌曲《我的心遺留在舊金山》,摩頓森發現自己的心已被這位剛認識的女子牽動。

“塔拉那時一直穿著高跟鞋,我真的不是很喜歡那種鞋,”摩頓森回憶說,“晚宴快結束時,她的腳又累又痛,於是換了雙野戰靴。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整個人都被她迷住了,覺得自己就像初涉情海的小夥子。看見她穿著小巧的黑色裙裝和大大的靴子,我確定她就是我在找的女人。 ”

他們一起向希拉里爵士致敬。“遇見塔拉,比和我多年的偶像說話還讓我興奮。 ”摩頓森把塔拉介紹

給吉恩·霍爾尼博士和喬治·麥克考恩後,兩人混在人群裡走出了大廳。

“塔拉知道我沒車,所以主動提議送我回家。 ”摩頓森說,

“其實我已經安排好了搭朋友的便車回家,然後我就假裝沒這事兒,把朋友打發走,爭取多和她相處一會兒。 ”摩頓森抵達費爾蒙飯店時,還一文不名,孤單寂寞,但當他離開飯店時,不僅有了資金方面的保證,手裡還牽著他未來的妻子。

塔拉的灰色沃爾沃汽車在舊金山金融區穿行,然後融進 101號公路上擁擠的車流,跨過海灣大橋。摩頓森娓娓敘說著自己的故事:在非洲摩西的童年,胡椒樹,父親的醫院和母親的學校,克莉絲塔的離去以及父親的逝世。

兩人遠離舊金山海灣的黑水,像是被未知的群星召喚一般,直朝奧克蘭山的燈火前進。摩頓森講述著一個個故事,就像搭起一座座橋樑,將兩個人的生命聯結在一起。

車停在了杜得辛思基的公寓門前。“我很想邀你上去, ”摩頓森說,“不過那裡頭是個噩夢。 ”所以他

們坐在車上又聊了兩個小時,談巴基斯坦,談他在科爾飛建學校遇到的困難,談塔拉的弟弟布倫特——他正計劃籌組一支珠峰登山隊。

“當時在車上,坐在他旁邊,我心裡有個很清楚的想法。”塔拉·畢夏說,“那時候我們還沒怎麼接觸過,但我心裡有個聲音說,這輩子我都要和這個人在一起。那是一種非常平靜、非常美好的感覺。 ”

“你介不介意我綁架你 ?”她說。塔拉的住所是間車庫改裝的套房,位於迷人的奧克蘭洛克威治區。在小套房裡,塔拉倒了兩杯酒,給了摩頓森一個長長的吻。她的西藏小獵犬“扎西”在他們腳下鑽來鑽去,對著陌生的摩頓森亂叫一氣。

“歡迎進入我的生活。 ”塔拉直起身,注視著摩頓森的雙眼。

“歡迎進入我的內心。 ”摩頓森回應著,把她擁人自己的懷抱。

第二天是星期四,一大早,兩人把車開回海灣大橋,前往舊金山國際機場。之前摩頓森已經訂了週日飛往巴基斯坦的班機,但兩人在票務櫃檯把相

戀的故事給票務人員講了一遍,結果成功地把機票往後延了一週,省了一筆更改航班的罰款。

塔拉當時正攻讀加州專業心理研究所的博士學位,打算將來做一名臨床心理學家。由於課程全部修完了,她大部分時間很自由,摩頓森也沒有醫院的值班,所以離開舊金山前兩人幾乎時刻都黏在一起,沉醉在幸福之中。他們開著塔拉的舊沃爾沃車,向南三個小時到了聖塔克魯茲,住進摩頓森親戚在海邊的家裡。

“葛瑞格真的很神奇。”塔拉說,“當我們分享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時候,彼此都是那麼自在。我之前有過幾段不愉快的感情,和他在一起後才瞭解到,‘啊,跟一個對路的人在一起原來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