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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了華破池門,躲在附近的那顆楊樹上等待動靜。這顆楊樹枝幹較粗,足有兩三尺寬,坐在上面倒也不覺得累;而且枝葉茂盛,又是晚上,實難被人發覺。二人看到華破池門兩旁守著十來名守護皇城的紅巾侍衛,由於城牆上插著一排鐵環,每個鐵環上都擱著一個火炬,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十來名侍衛的神色,個個都嚴眉肅面。

璫璫璫響了三下,望見一個打更的更夫路過城門旁,再抬頭望那環月亮,已是子時。忽地聞到一陣腳步聲,武、緞二人更是提足了精神,發現另一批侍衛前來換班。深怕這些人等換了班後就大開城門,所以時刻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卻覺他們跟上一批侍衛是同樣的神色。

天那頭的月亮由升至落,由落至升,在不斷地演變著。守華破池門的紅巾侍衛換了一批又一批,但見他們還是忠勇守城,嚴陣以待。

“依我看,是仲父多慮了,都過了五個晚上了,若是有人想投城早投了”,伍緞低聲道,“每晚都呆在樹上,我怕以後我是不是人都給忘了,乾脆做貓頭鷹得了。”

伍子武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爹也不想出什麼意外,真有人要投城,一開城門,後果不堪設想。”轉而望了眼那輪圓月,道:“也不知爹請得齊國兵馬了沒有?”伍緞笑道:“這個放心,仲父出馬,馬到功成。”說此,一伸懶腰,斜躺在樹幹上,道:“唉呀!啷啷個幾天都沒睡安穩覺了,讓我做個夢先。”伍子武低聲急道:“都叫你白天多睡會兒了,現在睡?萬一有人……”

“有人?”伍緞霍地彎起身道。伍子武惑道:“我是說萬一有人要投降……”只聽伍緞“噓”地一聲,道:“有腳步聲。”伍子武驚道:“真的有人來,可是今晚還沒聽到更夫打過更啊?”伍緞納悶道:“是啊,平時每晚要等更夫打了三更的更才會有侍衛來換班,怎麼今晚來得特別早?”

兩人望見那批換班的侍衛也都神色嚴肅,手執紅櫻。然而頭上捆的卻是黑巾,而是平時守城的都是紅巾侍衛。伍緞、伍子武知道捆黑巾的是芙穹臺護臺衛,因為伍杞便是如此。芙穹臺是趙國皇室祭天祈福的聖地,故侍衛的頭巾不能用鮮紅的顏色,所以芙穹臺的護臺衛都是黑巾侍衛,而看守皇宮的卻剛好相反,用的是顯眼的紅色。

“廉總管,怎麼今晚來守城的是你們芙穹臺的侍衛?”其中一個紅巾侍衛問道。只見戴著黑冠花羚那人正是當時芙穹臺上訓斥伍杞的護臺總管,廉秤。他伸手取出一塊令牌,道:“君上近日噩夢纏心,睡不安穩,責令增加看守‘幹鴦殿’的紅巾侍衛,所以命我們芙穹臺的侍衛來堅守華破池門。”那名紅巾侍衛難道:“這麼說,我們今晚不能回家就寢了。”廉秤喝道:“君上睡不好,我們誰都甭想睡好。”幾名紅巾侍衛連忙稱“是”,列成一隊,離開華破池門,去“幹鴦殿”把守了。

聽此,伍緞氣憤道:“那個趙成侯也真他媽的賤,難道多幾個侍衛看守就不會做噩夢了麼?活該(噩夢)做死他。”伍子武輕嘆道:“你嘴巴也無須這麼毒,子曰:天道……”伍緞突地捂住他的嘴巴。

伍子武猛地一掙,道:“子曰:人……”伍緞忙“噓”地一聲,極其神秘地道:“你聽?”

“廉總管,他們已經走遠了。”一名護臺衛張望幾眼,道。

廉秤連忙道:“我們只有一刻時辰,過了一刻就是三更,到時換班的紅巾侍衛趕來,我們可就逃不掉了。”那十來名護臺衛應道:“知道。”言畢,扔掉手中的纓槍,連忙去抬拴在城門上的門閂。那門閂甚粗甚重,要是沒有七八個人一齊使勁抬,那是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的。

伍子武驚道:“原來他們是來投城的。”伍緞“嗯”了聲,道:“放箭!”

“嗖嗖嗖嗖”一連聲,伍緞一弓之上同時按上三支鵰翎一齊發射,連射了兩回,六名護臺衛“啊”地一聲慘叫,各有一隻手被其射中,剛被稍稍抬起的門閂又落回門栓上;而伍子武只發了一箭,便正中廉秤小腹。只見廉秤應聲倒地,捂著小腹強力呻吟,那十來名護臺衛頓時亂作一團。

“哪裡來的箭?”一名護臺衛惑道。另一名應道:“難道君上料到有人要投降早已作了埋伏,那我們快逃罷?先保小命要緊。”另幾人立刻應道:“快!”

“廉總管怎麼辦?”“他都已被人射中了,還管他作何?”“是啊,多他一個累贅可要逃不了了。”幾句言罷,那十來名護臺衛便已向南慌亂而竄,頓時逃得無影無蹤。只剩廉秤躺在地上,極力呻吟:“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畜生,快回來,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