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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幹不了兩年。所以海瑞起復後,就被他們一個庭議會推搞到南京都察院去了。那裡都是閒職,當然管不著北京的事情。

符強有點搞不懂這個皇帝現在是糊塗還是清醒的。他看萬曆已經是酒色上臉,舌頭打結,心裡琢磨是不是應該告辭,可又不知道臣子被皇帝賜宴的時候有沒有告辭的道理,只好乾坐著聽萬曆繼續嘮叨。

萬曆接著聲音高昂了起來,大罵那些朝臣言官們。說他們為了博一個諍直的美名不惜誹謗自己,說他什麼好酒色好財貨,每夕必飲,每飲必醉,每醉必怒。朝講不御,奏章不發。搞得內治不舉,外患漸生,兵民四變。特別是那個叫做李三才的傢伙,竟敢說他為了給子孫崇斂聚財,不願百姓有升斗之積。為皇家欲延萬世之祚,不願百姓享朝夕之樂。簡直把他說成了曠古絕今的刻薄昏君。

“你知道朕為什麼每夕必飲,每飲必醉,每醉必怒?又為什麼守財奴一樣四處派出礦稅監,大收財貨充實內庫?”萬曆瞪著紅眼,大力拍著桌子,把碗筷震得亂乒乒亂跳。

“這還不是他們給逼的!”

符強一下子豎起了耳朵,把怎麼告辭的念頭丟到了腦後。他覺得這個皇帝可能是悶得太久了,準備抖點什麼秘密出來了。

萬曆兩手亂比,把他從即位到十八年深居不出前的民變兵變都板了出來。說自己打即位起,就沒有真正理過朝政。那些年的朝政,其實都是這些朝官們在自行運作。張居正當權的時候,他是說不上話的皇帝,張居正不當權的時候,他是被閣臣言官御史們教訓得說話不上算的皇帝。

天下秩序和年景好的時候,都被那些朝官們說成都是他們自己克盡職守的功勞,天下內外紛患出現的時候,就都說成是他這個皇帝無德無能招惹來的。連出現天干地旱,都要被他們說成是皇帝酒色好貨,導致民情鬱結,所以天降旱災。

“你說!朕喝點酒,就能把這個世道喝得天干地旱了?”萬曆指著邊上,好像那些給他栽上了這些罪名的官員們,就站在那裡使壞一樣。

第十七節 荒唐皇帝(下)

萬曆指著那群不存在的人,對著符強聲聲控訴。說他們勾結外官,魚肉百姓,還要把罪責推給他。他這個皇帝已經從萬乘之尊,淪落成這些無恥之徒的頂罪羊了。

這些人個個都貪,可是他這個皇帝又不能把這些人通通罷免剷除。因為內庫沒錢,沒法子像前幾個皇帝那樣建立龐大的錦衣衛去糾劾百官。特別是當時的那些錦衣衛,根本就是這些朝官的子弟,如果讓他們去整治這些人,恐怕他這個皇帝都坐不穩了。所以他乾脆連錦衣衛的人都懶得補了,現在東廠的大門估計已經長滿了草,餵馬都能養活幾頭了。

十年前朝官們請立皇長子朱常洛為太子。萬曆知道朱常洛生性弱懦,當皇帝只會更被朝臣們欺負,所以不想立他。想等幾個兒子都長大以後,看看那個人更有潛質再說。但是百官們看中了朱常洛的性格,知道如果是他當皇帝的話,他們就可以任意妄為。所以就策動天下動議,逼得萬曆不得不順從朝野,把皇長子立為太子。

萬曆說著臉上又露出了屈辱的神情。告訴符強,他為了朱家大明江山能夠延續,不惜背上罵名四處要錢,就是為了指望自己那個子孫能夠中興皇運。但是再好的皇帝施政,也是要錢。現在不但太倉已經給朝官們敗光了,就是他自己的內庫在朝鮮御倭的時候,也給用了個乾淨。不替子孫攢點銀子,他們以後拿什麼來中興?

就為了省錢,他的幾個皇子都到了二十多歲時還沒有籌辦大婚。可是朝官們又抓著這個藉口,說他不但懶於國政,連兒子的婚姻大事都不顧了,民間對朝廷的不滿,都是他沒有盡到皇爹的責任引起的。

萬曆問符強,他的兒子結不結婚,跟天下治理得好不好有什麼關係?還不是那些朝官們找不到好藉口,連這種事都搬出來詆譭?

符強趕緊附和了幾句,表示對那些無中生有者的痛恨。

萬曆說,所以他一怒之下,乾脆就讓三個皇子一起成婚,以此為藉口,向戶部要兩千四百萬兩的銀子支用。

他也知道戶部根本就拿不出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翻開太倉的底子,讓百姓看看這些朝官們口口聲聲幹了多少好事,其實太倉里根本就沒剩幾個銀子。可是這些朝官們又抓住了他的尾巴,群起攻擊。說皇帝旨意荒唐,太倉早已經被他敗得脂膏竭盡,長此以往,散亂可虞,揭竿不遠。結果是銀子沒有要到,他這個皇帝又背上了一層罵名,到現在那些人還在振振有辭地說著當年皇帝要銀子的事情。

從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