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得小心些,是不是墓穴裡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導致那個什麼‘超級武器’發難了?”蘇倫臉上被沙土弄得灰一道黃一道的,看上去非常狼狽。
“蘑菇雲?”我又是一驚。這個專用名詞,經常跟“核武器、核試驗、核爆炸”聯絡在一起,並且剛剛的劇烈震動,完全可以推論為地下大爆炸產生的氣浪激盪結果。
四面想起陣陣“哎喲、哎呀”的呻吟聲,士兵們傷亡慘重,連死帶傷已經超過總人數的一半。倖存下來的人,不斷地從軍車下、帳篷邊爬出來,因為找不到自己的上級指揮官,大家都在混亂地爬來爬去,亂成一團。
薩罕已經走到了井邊,伸手向上一指,幽蓮聽話地收攏雙臂,緩緩落地。
蘇倫跳起來,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迅速清醒下來,然後拔腿向井邊跑。
我大聲叫她:“別過去!別過去,太危險了!”核爆炸之後的高能量輻射是無聲無形的殺人長劍,這是人所共知的常識,但蘇倫連頭都不回,只是在向前衝,弄得我也只好跟在後面。
井口空蕩蕩的,跟簡易電梯相連的鋼索、電纜都被胡亂扯斷,像一張突兀向天的大嘴。
沒了電梯,肯定不能下井了。
薩罕此時站在井口的南面,合掌在胸,虔誠地目視井口,嘴唇不住翕動,應該是在默唸某種經文。
蘇倫在井邊站住,探頭向下望著。
井口的加固措施做得非常到位,所以在劇震後根本沒有太大損傷,仍然保持完整的筒形。
“長老,井下發生了什麼?”井筒裡那麼黑,蘇倫單憑肉眼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薩罕撩了撩皺紋堆疊的眼皮,用一種視死如歸的口吻說:“有人觸動了萬蛇之窟的機關,天神正從沉睡中醒來——看看,你們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要打擾已經在地下長眠了兩百萬年的神靈?”
他的長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亂響,像是在譜寫著一首詭異的歌曲。
兩百萬年,是個很遙遠的數字,可惜薩罕並沒有要說出自己全部秘密的意思,但我能推測出,在薩罕的資料裡,這個土裂汗金字塔已經存在了兩百萬年。
“天神啊,原諒這些無知的人吧?”薩罕換了一個祈禱的手勢,左掌仍舊豎在胸前,右手卻是筆直前伸,向北方用力指著。
那個方向,胡夫金字塔亙古地矗立於悽清的月光下,歷幾千年而不變。
薩罕換了一種極度悲天憫人的聲調:“天神復活,怒火一燒,整條尼羅河裡的水都將被迅速烤乾,埃及人乃至非洲大陸都將淹沒在熊熊火海中……原諒我,原諒我的過錯吧,如果有什麼罪過是必須有人捨身承擔的,請降罪於我,放過那些沙漠裡的卑微的生命吧……”
薩罕的話講得無頭無尾,莫名其妙,反正他這種自稱“神的奴僕”的人說話向來如此,我聽得不耐煩了,向蘇倫悄悄說:“我想下井去看看——”
如果我的身體連那種“風化”的力量都不怕,自然也能抗拒一切輻射力量。
蘇倫捏了捏我的手指,向後緩緩退了幾步,然後才低聲說:“不行,目前情況不明,還是等天亮了電力恢復之後,再做打算。”
沒有電梯,我還可以藉助繩索和電纜下井,因為我心裡迫切想知道的是到底誰觸動了機關——現成的答案,就著落在切尼身上。他是金字塔建築的專家,肯定能比別人更快速地找到墓穴裡的機關。他拿一億美金換我的黃金劍,當然也知道那黃金劍的獨特之處。
與蘇倫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後,我仍然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蘇倫突然說了一句:“等我回來——”,接著便飛奔向西邊擺放發電機的帳篷。
她的想法很對,既然耶蘭領導的工人,沒辦法短期內恢復電力供應,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
我舉著電筒向井下照了幾下,根本深不見底,毫無動靜。
“年輕人,你不怕萬蛇之窟嗎?”薩罕的聲調變得越發詭譎。
我搖搖頭,繼續觀察,試圖能發現一些危險的預兆,免得自己下井後,再發生連環爆炸,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天神要懲戒貪心的世人,故意埋下數不清的金銀珠寶。他是為地球的和平、友愛、真誠而來,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他,只怕到了最後,大神發起怒來,令尼羅河水倒灌,整個埃及都要變成澤國了……”
薩罕絮絮叨叨地解釋著,右手卻一直指向遙遠的胡夫金字塔。
我聳聳肩膀,不介意他的胡說八道,管它是澤國還是火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