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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前,趙光義為防藩鎮割據,就將支郡都撤了,三十九州俱直轄於朝庭中央,財政人事兵權……統統由他一手調控,所謂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端王的鷹軍也算特例了,但鷹軍就再勇猛,可抗得過天下之兵?他若要逼宮,或弒君而自立——太子尚在,京師的那十萬禁軍,難道是擺著好看的麼?”

“密鎖宮門,斧聲燭影,本朝也不是沒有先例……”葉長風垂下頭,喃喃道。

唐悅只是一笑:“可一不可再二。趙光義以此起家,又怎會給別人同樣的可乘之機。退一步說,端王就算能將他殺了,也終是個兩敗俱傷,天下大亂的格局——宮幃裡的事,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倒是想問你,你不是素以儒家正統自居的麼,怎會有此謀逆之念,莫非,你竟——?”

說到末尾,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酸溜溜的口氣,本想說是否愛上了他,隨即覺察,笑而不言。

葉長風只當唐悅在笑自已,不由臉一紅:“是我學術不純,多有疑惑,你莫見笑。”

“這點就該笑,那我們明火執仗扯旗造反的要怎樣?”唐悅懶懶一笑,指尖若有若無,滑過葉長風面上的緋色,“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事已至此,我也不願再多說,但端王,我是一定要殺的,所謂生死之仇,不共戴天,你不要攔我。”

“只怕我想攔也攔不了。”葉長風苦笑了一聲,對這兩人間的事,深覺頭疼。

家國大事說完,兩人不知不覺都沉默了下來。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這樣寂靜相對,也是極好的。

風聲呼嘯,山石後卻是一片寧靜。怕葉長風稟賦薄弱受了涼,唐悅細心地將他攬在懷裡。雖然大不合常規,但比這更羞窘的場面都經歷過了,葉長風也不甚在意,半合了眼,似睡非睡。

不知過了多久,葉長風突然淡淡道了一句:“我該回營了。”

“回到他身邊?”

葉長風也不驚訝,幽幽道:“你是去刺殺他的,卻沒動手……都看見了罷?”

抓著葉長風的手一緊,唐悅哼了一聲:“我見你也挺享受的,便沒打擾你們。”

葉長風垂了頭,半晌沒有出聲。

唐悅自知說重,也明白葉長風不是那種貪戀情慾之人,有心賠罪,想到那幕被翻紅浪的歡愛場面,一陣惱怒,硬起心腸,所有的話都又咽了回去。

遠處突然傳來隱約的人聲嘈雜,火把閃動。

23

“倒底來了。”葉長風靜靜望著遠處喧鬧,唇角微笑似諷非諷。

唐悅突然覺得這樣的葉長風有些不對,可是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卻一時也想不出來。一瞬間,只覺面前的人如此孤清,象這深山一樣,有說不出的寂寞,很……遙遠。

不由自主握住那隻冰冷的手,衝口而出:“長風,我帶你走。”

葉長風凝視唐悅,修長鳳眼黑亮深邃,含笑搖了搖頭。唐悅自知失言,臉微微一紅,不再勉強:“那你小心了。”

“我沒事,總也是開衙立府一方大員,”葉長風站起身整理衣物,自若道,“他就算再怎樣,也不敢殺我的。”

唐悅心道這世上比殺更惡毒的法子可還有很多,卻也不願提,見葉長風神色寧靜一如往日,放下心來,笑道:“今日我便不跟他照面了,你先回去罷,我自有法子走開——以後不許半夜三更出來洗澡了,寒侵臟腑呢,知道麼?”

唐悅省略了半句話,房事後入冷水,才是寒最易侵入臟腑,為道家養真之忌的,葉長風熟讀書札,學富五車,怎會不知,心中雖酸楚,面上只是淡淡一笑:“你才該保重。能說不能說的,我都與你說了,你是聰明人,自然有斟酌,我也不勸你,只盼我們不必在刑堂相見罷。”

“那自然。會向瑤臺月下逢,要見你,原該在草色煙光裡。”唐悅輕輕一笑,化解去若有若無的末一句肅殺意。

火把人聲漸近。葉長風鎮定地迎上前去,直到每個人都將他收入眼底。

端王被簇擁在人群中,並不靠前,一雙帶著鋒芒的眼卻比誰都犀利森寒,陰沉沉地掃視著葉長風。

葉長風衣衫尚算齊整,頭髮浸了水,半溼著無暇就綰,黑絲一般披散在肩上,襯著寒風裡略顯蒼白的肌膚,比起往日裡見慣的端正莊肅來,別有一番嫵媚風流的意趣。卻偏生不自知,只是從容向端王一揖,微挑了眉,淡淡道:“王爺這半夜起兵點將,不知所為何事?”

他居然仍能這般悠閒!端王瞪著這清秀文雅的男子,一雙在袖中的手幾乎要捏出咔咔響聲。他適才醒來,習慣性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