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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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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柔風拂過。葉長風愕然睜開眼,只不過一瞬間,已有人飛掠過水麵,攬住自已,再掠回岸邊。

這等輕功,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及。待到全身被大衣裹起,摟進一處溫暖的懷裡時,耳邊傳來一聲低責:“你這算是不想活了麼?”葉長風更無懷疑。也不抬頭,低聲道:“你來作甚?”

22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順過葉長風披散的黑髮,月輝朦朧,草木瑟瑟,唐悅內心翻騰起伏,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葉長風無力偎在唐悅懷中;耳聽山風吹卷林葉,陣陣聲響如潮,心中漸漸安定,清明恢復,泛上胸口的卻是越來越深的苦澀。

此地就在大營一側,山頂守衛身影隱約可見,唐悅無聲無息現身,若說只是巧合,葉長風決計不信。

“你……你是為刺殺他來的?”

“嗯。”這個他是誰,唐悅自然理會。低低應了一聲,將葉長風冰涼的手抓在掌間揉搓,直到它轉成溫熱。

葉長風默然半晌,也不避忌,抽出手撫上唐悅左肩:“你肩上的箭傷呢?都好了麼?讓我瞧瞧。”

唐悅的外衣早披在葉長風身上,現在所著,不過薄薄數件單衣,葉長風手指撫過,輕易就能摸出衣下繃帶厚厚的輪廓。眉頭微皺,葉長風還沒來得及說話,唐悅心中甚甜,已笑道:“這是小傷呢,無礙的。要不是箭上有麻藥,前兩日就該好了。”

“幸好箭上有麻藥。”葉長風停住手,喃喃道了一句。

“我卻寧願沒有。”烏雲數點,半遮住了月華,唐悅仰望天空,神情有些抑鬱,“如果我能早些趕到,他們或還不至落到個全隊戰死。”

當日唐悅中的那箭,是端王親手射出,力沉勢猛,箭簇又淬過麻藥,換作一般人,當場就要倒下了。唐悅仗著武藝卓絕安然逃脫,但事後還是足足在山林裡昏睡了三天,也因此錯過了與張餘嘉部會合的時機。

端王率軍包圍山頂,之中沒有唐悅,正是此故。

葉長風見他沉痛,又想起前日那戰的慘烈,心中也不好受,微嘆口氣:“你不用自責。別人不知,你總該明白的,所謂兵敗如山,張餘嘉再強,也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眼下數省合圍大軍壓境,你就算趕上,領他們躲過這次,能躲過下次?何況,我瞧張餘嘉也未必肯聽你的。先鬧個窩裡反,很有意思麼?”

唐悅微微一震,葉長風說的沒錯,張餘嘉為人優柔,又頗多疑,原先跟唐悅就相處平平,那時去見他,十有九成他倒要防著自已奪權,原也是心底的麻煩事一件,只不過,這種在內部也算得隱密的關節,葉長風又如何得知?再推想開來,葉長風尚是文職,他知了,那些帶兵的將領知不知?端王知不知?

想到起義軍內部的種種混亂,初時還不覺得,勢力越大越發明顯,目光短淺一意為私排程失衡……哪裡是得天下的氣象,想越是心寒,怔怔半晌,無聲地長出一口氣:“果然是大勢已去了。”

葉長風將手壓在唐悅肩上,簡潔道了一句:“鳥棲高枝。”

唐悅搖搖頭,目注葉長風,唇角漾起一抹淺笑:“長風,你為我好,我很感激,但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我們今日雖敗了,他趙家江山,卻也未必就能太平。別的不論,就這宋遼之戰,趙光義便沒法擺平,你看他十數年來斂了多少財,徵了多少兵,冗員積弊,軍馬糧草耗了無數,卻總是個敗,被打怕了,沒奈何只得拿錢買平安——瑤役賦稅一加重,被他逼苦的還是百姓。長風,你瞧著,這天下,還會有反的人在。”

葉長風讀史無數,又身居樞要,唐悅所說屬實自然明瞭。猶豫了一下,低低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我不顧君臣倫常,助端王得了江山……會怎樣?”

唐悅笑了一笑,神情頗為古怪:“這個,你自已盡知的罷,何必來問我?”

“我自已,自然是節義盡毀,永為貳臣了,只是天下呢?天下會不會好些?”葉長風苦笑,抬起頭,看向唐悅的雙眸中隱現求懇,“鸞鳥鳳凰日以遠,燕雀烏雀巢堂壇,唉,我……我心裡有些亂,這種話……也只能對你說,你幫幫我,成不成?”

月色映在葉長風的側臉上,線條柔和動人,一雙鳳眼清亮深邃,卻多了平日裡不會有的無助茫然。

看在唐悅眼裡,不由心中一軟,摟過葉長風,嘆道:“為何我一遇到你,就甚麼法子也沒了……我只能就事論事,端王此人,憑心而論,殺伐果斷,大有其祖趙匡胤的遺風,做皇帝,原比趙光義要強,可惜他生不逢時——十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