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全子好心接濟。
“娘,你吃窩頭,吃飽了才有勁幹活。”冬寶小聲說道,又掰了一塊窩頭到李氏嘴裡。窩頭涼了以後,又粘又硬,嚼起來十分的費勁,也沒了熱乎時候那股甜味,只是吃飯的時候有黃氏看著,一口都不許多吃,這會上也沒有機會去熱一下了,只能將就著讓李氏吃涼窩窩,總比餓著肚子睡覺好。
屋外頭籠罩著朦朧的月光,李氏消瘦的面龐隱藏在暗影中,冬寶小心的給她塞著窩窩,李氏擺手,柔聲說道:“娘不餓,你也吃。”
冬寶看李氏態度堅決,便掰下了小小的一塊塞到了自己嘴裡,母女兩個窩在被窩裡,分吃著半個涼掉的窩窩,雖然心酸,卻又感受到一份情真意切的溫暖。
土坯房裡只有隱約的光亮,冬寶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勉強分辨出房樑上吊下來的籮筐的輪廓,在這小小的,黑暗的,散發著潮溼黴味的土坯房裡,冬寶暗暗握緊拳頭髮誓,她一定會帶著母親過上安定富足的日子,不再受人欺辱!
章節目錄 第18章 蛇蛻
自從黃氏在冬寶回家的那天晚上大發了一場不講理的火氣後,頗為消停了幾天,冬寶也想明白了黃氏為什麼發脾氣,在黃氏眼裡,她是宋家的最高統治者,她要誰幹什麼活誰就得去幹什麼活,她要誰吃多少誰就得吃多少,兒子賺回來的銀子是她的,冬寶帶回家的衣裳也應該由她來分配,只是冬寶沒眼色,沒把好衣裳頭一時間上交給她,她跟一個十歲的丫頭耍心眼騙了衣裳,冬寶自己還傻不拉幾的去問她要,羞惱之下,黃氏便藉機爆發了,要狠狠的收拾不服管教敢挑戰她的冬寶和李氏。
見冬寶和李氏這些日子頗為乖順,在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黃氏心中免不了得意,對冬寶的態度也好了幾分,至少不再明目張膽的剋扣冬寶吃喝,家裡的輕鬆點的活計,譬如打豬草,餵豬餵雞之類的,也會分派給宋招娣去幹,對此,宋招娣氣的要命,見了冬寶就陰陽怪氣的擠兌人,憑什麼不讓冬寶幹活讓她幹啊?揹著黃氏逮著豬用棍子狠打,餵雞也不好好喂。
冬寶只裝作沒看到沒聽到,不想和宋家人再起衝突。倒不是她怕了宋家的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隨了李氏的性子,才十歲的丫頭,出門不多,內向自閉,對這個社會並沒有太多的認知,冬寶想帶著李氏離開宋家,必須在這個社會規則允許的前提下,好好的籌劃一番,想個萬全有效的法子。
她雖然是帶著現代人的智慧來到這裡的,但前世幾年的社會工作經驗告訴她,想要過的好,必須要遵守這個社會的大規則,否則就是自尋死路。已經頗為自由的現代女人尚且如此,何況她現在是地位低下的古代女人,她不覺得自己能像別的小說裡寫的穿越女一樣,說幾句自由民主的話或者是念幾首詩就能讓這些古代人把她捧的高高的,奉若神明。她要是有什麼出格的行為言論,更多的可能是會讓塔溝集的人當她是妖孽附身……
就她這幾天的觀察來看,黃氏怕是不會放李氏走人的,三天兩頭話裡話外的擠兌人,動不動就說那些二嫁的寡婦死了要被閻羅殿的小鬼分屍,還不是怕李氏改嫁離開宋家,宋家就沒了一個免費好使喚的勞動力!
河邊的垂柳葉子已經長出不少,風一吹,楊樹的葉子像拍手似的嘩啦啦的響,地裡的麥苗長勢正好,油菜花馬上也要開了,遠遠望去整個塔溝集綠意盎然,清凌凌的河水,蒼翠的田野,藍的黃的紅的野花開滿了山野,前幾天還殘留著寒冬的氣息,然而彷彿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春天已經來了,田野美麗而富有生機。
冬寶揹著豬草簍子坐在地上歇氣,眼前的美景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她滿腦子想的是怎麼帶著李氏從這個家脫離出去,比撒潑不講理,她還真是比不過經驗豐富老道的黃氏。李氏還年輕,還不到三十歲,擱現代這個年紀,不過是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倘若真的在宋家呆一輩子,李氏這輩子就糟踐在這裡了。
至於她自己,那個只在傳聞裡聽過的,和她有婚約的大戶單家算不得什麼愁心事,冬寶可不覺得人家會想娶自己當媳婦,只要她脫離了宋家,等她長大了,找個對她一心一意的忠厚漢子嫁了,奉養李氏終老就行了。
她就是個莊戶人家的丫頭,老老實實的種地,另外想辦法賺點小錢,讓生活過的富足一些她就滿意了,至於什麼大戶人家的生活,她從來沒想過。做人不能奢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點道理冬寶在前世今生都看的很清楚。
冬寶心裡翻來覆去的盤算,突然聽到背後一陣腳步聲,隨即就是一聲熟悉的叫聲,“冬寶姐,你在這裡打豬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