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大家心裡都很沉重。他們也許是因為霆的感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是因為不詳的預感壓迫和籠罩著我。前面,淳安,那個大院,霆的家……!!!霆現在到底怎麼了?他在等我嗎?看著車外高速公路兩旁的民居,都蓋了那高高的,像天主教堂一樣的房頂,而且都加上了很大的一串電鍍得雪亮的金屬球。我的眼淚靜靜地滴在我的手上,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並且不斷地幻想著見到霆之後,我該怎麼請求他跟我回去?我嘴裡輕輕地嘟囔著:“陳慕霆,我愛你!”可卻害怕被身邊的人發現。畢竟這是現實,不是舞臺,不能任由著每個人的情緒和個性想怎樣就怎樣。哪怕是你最真切和最強烈的情感體驗和感受,也必須要埋藏在心裡。
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充滿了好奇心、各種各樣的異想天開和童話般的美麗憧憬。但是,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恐懼黑暗。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在那黑暗裡到底有什麼?那是對未知的恐懼!此時的我,真的好像在雪亮的白晝中生活慣了的孩子,在我的面前,也是一片使我不得不恐懼的漆黑濃重的夜。我急切的盼望著,可又害怕面對。盧叔叔那邊,為什麼一點訊息也沒有?看著手裡的手機,我的心臟和氣管象是被一隻大手緊緊地鉗住了,我就在這劇痛和窒息中掙扎著。這樣的折磨使我的身體和大腦都僵化了,麻木了。我只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認為自己已經睡著了。在杭州換車,到淳安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半了。我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快到霆他們家的大院時,我撥通了盧叔叔的電話,卻沒有人接。我心存僥倖的撥通了霆家的電話,希望會有讓人驚喜的訊息,但接電話的人卻不是霆。霆家的電話已經被拆除,更換了新的使用者。沒有辦法,只好等我們到了那個家屬院的大門口之後,再給盧叔叔打電話,仍然沒有人接聽。我們只好自己往霆家裡的舊居去硬闖。可就在我們上到二樓的時候,盧叔叔正好從樓上面下來。
我想問,張開嘴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盧叔叔看到我,愣了一下:“你們到了?很快嘛。我剛剛又上去看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我腦子亂極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填滿了整個大腦。我深呼吸了一下,儘量使自己心平氣和一些:“他確實回來過?您確定嗎?”盧叔叔點點頭:“確定。小霆上次走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他們家的窗戶都是關著的,從來沒有開啟過!這段時間老是下雨,悶得很,天氣沒那麼熱了,開空調不划算的。大家都要把窗子開啟來透透氣。”這時有一箇中年女人從樓下上樓,我們都讓開了,她和盧叔叔打了招呼,就上樓去了。盧叔叔接著說:“小霆家的窗戶開著的,他一定是回來過。我問了他們樓下的人,有沒有聽到樓上有人活動的聲音,他們說聽到過,好像還有吵架和摔東西的聲音。但是現在沒有了。可能他又出去了?你們幾個小朋友到我家裡坐坐吧,我們等等看?你們都是小霆的朋友嗎?”盧叔叔指著我,“我就見過他,你們幾位我還沒見過。”我已經非常不耐煩這些寒暄客套,但是卻沒有辦法:“這是盧叔叔。”我對身後的三個大男孩兒說道。他們也都向盧叔叔問好,而我也只對盧叔叔說了一句話:“都是慕霆的最要好的朋友,很擔心慕霆,所以跟我來了。”
但是我卻拒絕了盧叔叔的建議:“已經這麼久都沒有動靜了,我們應該想辦法進去看看。如果霆不在,我們再透過其他辦法尋找。不能光在這兒等著。”小春的手機響了,除了盧叔叔不明就裡之外,我們四個人都頓時緊張起來。死盯著小春把手機拿出來,盼望著會是慕霆的訊息。但是我們失望了,是小春其他的朋友在找他。小春三言兩語就掛掉了電話。我等著盧叔叔的決定。盧叔叔想了一下:“我們如果要進去,最好不要擅自行動。我們打110,有他們在,將來有什麼問題好解釋。”只要能得到霆的訊息,我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於是盧叔叔把我們帶領下樓,到大門口的傳達室去打電話。我下了樓,就不斷回頭看著霆家裡的窗子,果然開著。雖然我不知道霆是不是真的回來過,但我寧肯相信霆真的回來過,而且我更希望霆還會在不經意間出現。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又來了。盧叔叔打電話的時候,我站在傳達室外面,根本就沒有跟進去,根本也不想聽盧叔叔向110訴說事情經過。因為我不願意聽到這樣的假設或者那樣的猜測。盧叔叔從傳達室出來,對我說:“很快就到,最多二十分鐘。”於是我們就決定,哪兒也不去了,原地等待。
警察來了,盧叔叔跟那個警銜最高的很消瘦的中年人說了半天具體情況。那位警察同意開啟門,察看房間裡的情況。費了半天勁兒,門終於開了。房間裡通風很好,也很亮堂。一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