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動於衷。”
霆沉思良久之後,才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說,我太傷感了?就象你說的短命的那一種人?”我沒有明確表態:“你認為呢?你更象哪一種人?”霆笑了:“我哪種都象,哪種都不象。人不是那麼簡單的,至少我是這樣。這兩者人的某些情感素質我都有,有些成份就沒有。”我強調我的觀點:“這是兩種觀念和信仰的差異,不是簡單的人格問題。這是兩種對立的典型,都能代表一個群體的。就算你兼而有之,也有一個應該更為主流。從我看你的話,你應該更相似於第一種,你的情感太細膩了,也就是多愁善感,這樣會受傷的。”霆還是淡淡的微笑著:“你不是說,這種人的生命會感受更為絢爛和精彩的每一個瞬間嗎?這不是很好嗎?”我嘆了口氣:“可我也說了,這種人猶如曇花,雖然曾經絢爛靚麗,卻短暫而可惜。你就不能稍作改變嗎?”霆摸著我的頭:“怎麼改?我覺得這樣很好!就象那句話說的:‘能燃燒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燃燒呢?彩虹再短暫,也是美麗的,在人們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和悸動遠比它的本身更為深刻和持久。’我真後悔成為人,下一生,我要變成彩虹,只要是曾經美麗了,即使再短暫也值得。好比恆星和流星。流星短暫,所以人們更加珍惜它;恆星天天掛在天上,卻只有天文學家才會常常仰望冷寂的夜空,那些恆星雖然有長久的壽命,卻要忍受更多的孤獨和寂寞,卻從來沒有帶給誰一種徹入骨髓的感動。”
我不知道霆為什麼總是這樣悲觀,只好堅持:“至少折衷一下,兩者的優點都具備不是更好嗎?”霆閉上眼睛:“可這本來就是矛盾的,不相融的。就象你說的,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現象,它是兩種完全對立的信仰的產物!既然是對立的信仰,又怎麼折衷呢?”我有些沉不住氣了:“你短暫了,美麗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怎麼辦?”霆突然睜開眼,看著我。顯然霆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來不及考慮了。我看見霆的鼻翼頻率很快地翕動了幾下,眼睛裡噙著一點點淚光:“對不起……”霆的聲音很嘶啞,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的心情也糟透了:“你知道孤獨的感受嗎?”霆點點頭:“我知道。”我有些激動了:“你不知道!那種感受太可怕了,那是一種恐怖!一種可以把心一點點咬空吃淨的恐怖!”霆捂住了我的嘴:“你這麼大聲音幹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沒有你的感覺我也體驗過,都是一樣的。就在剛才,我還害怕失去你!我已經沒有獨立面對的勇氣!這是一種依賴,一種因為愛而產生的惰性!但我並不想擺脫。”
霆深情的眼神讓我忘記了一切,我陶醉於他對我的一切關照和愛護。霆把手撐開,在我臉上從額頭到下巴,自上而下輕輕劃過,安慰我躁動不安的情緒:“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因為我也離不開你!”我仍然有些哽咽:“真的?”霆很認真地點點頭:“真的!”和霆重新躺下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我們緊緊擁抱著,好長時間沒說話,僅僅是用所有的感官在感受對方最最真實的存在。
霆突然對我說:“還是不要跟你家裡人說我們的關係吧?”我有些生氣了:“為什麼?我已經告訴你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離開你,你不相信我?”霆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我不是不相信你!人都是有情感的,我是不願意見到你身心疲憊,不願意你受傷害,不願意你為我去面對太多。”我很想解釋,可又覺得也許根本就解釋不清楚,所以就輕描淡寫的回答他:“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永遠生活在黑暗裡,這完全是我個人的問題。我本來就是個同性戀,你只不過是我這一生中註定的愛人。就算你不來,也許還會有李慕霆、王墓霆的。大不了和那些419一樣,沒有愛情,不會享受性慾和放縱嗎?別把我想得很純潔、很神聖好不好?我是人,你那樣想我,我會很累的。”
霆沒有說話,我還是躺在他身邊,享受他帶給我的幸福感。過了一會兒,我問他:“你說,你和我是不是有很多地方不同?”霆不知道我到底要說什麼:“不同?你指什麼?”我說:“很多方面。比如說吧,也許我天生就是同性戀,可是你是後來才變成這樣子的?”霆想了一下:“不知道,這些問題也許永遠都沒有答案吧?為什麼去想呢?”我沒理會霆的回答,而是繼續我的分析,又象在和霆說話,又象是在自言自語:“我到底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戀呢?有人說同性戀的腦垂體分泌和異性戀不同的,我沒感覺自己哪兒不正常啊?書上說你這叫‘境遇性’的,我可能應該是‘素質性’的。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老是想,可老也想不清楚。”霆問我:“什麼叫‘境遇性’、‘素質性’?你什麼書上看到的?